“是我叫他去的,我让他去地下室拿一幅画带给我在香港的堂姐。这是我答应堂姐的,她一直想要一幅我继父杜稚柳的真迹。”
“是他一个人去的地下室?你没陪他去?”
“()
是的。”
“你把钥匙交给了他?”
“是的,是我把钥匙交给他的,我让他自己去拿画。”洪缦云神情忧郁地说。
“地下室钥匙,是他要求的,还是你主动给他的?”
“当然是我给他的。”她褐色眼珠闪过一丝小小的不快,“他很少提要求。”
“你后来还见过他吗?”
洪缦云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你的钥匙是怎么回到你手里的?”
“第二天早晨它在我的床头柜上。”
“你对此怎么想?”田春达问道。
“我想是小舒放在那里的。”
“舒文志有没有跟你说,他去香港是乘哪班航班?”
“早晨七点四十分。”
“他晚上有没有回房间?”
“他说要赶一大早的飞机怕吵醒我,所以晚上睡在书房了。”洪缦云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好像在为什么事情惋惜。.
“你后来有没有去过地下地下室?”
“没有。”
“有人在地下室里拿过东西之后,你不会进行核对吗?”
洪缦云轻轻笑了笑,好像对方提了个很可笑的问题:“没有,我没去核对。如果他想跟我继续生活下去,如果他想获得那一千万的投资,他就不会笨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蠢事,怎么也得等投资到手后再说吧。我相信他不会那么傻。”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提高了一些,“而且我的风湿病犯了,我不能去地下室。警官,我这把年纪你也知道,身体是最大的限制,很多事有心无力。”
田春达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腿,它们藏在她的裙子里,若隐若现。
他听到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即便小舒一时贪玩多拿了一两件东西,我也无所谓。跟年轻人作伴就要作好容忍他们放纵的准备,你说是吗,警官?”
“地下室到底里放了些什么?”田春达问道。
“有我继父杜稚柳的画,我母亲留下的旗袍,我以前收集的小玩意儿,到各地旅游回来时买的纪念品,还有别人送的礼物,花瓶、酒、艺术雕刻之类的,我让人做过一张清单,等会儿我给你一份。”
“在5月6日之前,舒文志有没有去过地下室?”
“没有。“这次洪缦云很肯定地回答。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那天,他问我钥匙怎么用,他动手能力不强,别的男人都会修修弄弄,他什么也不会。”洪缦云伤感地说,“他说他小时候,他妈妈什么都不让他干,只让他读书。每次他去摸那些好玩的东西,他妈妈就用尺子打他,所以到后来,他就变得什么都不会干了。他对机械的东西,特别不在行,我给他买了个新的随身听,不,不叫随身听,那个大概叫p4,他一个人坐在窗前研究了大半天,后来还给我了,说他不会用。他特别喜欢穿着睡衣,坐在窗前听音乐,有时候听着听着,还会一个人流眼泪。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5月6日那天他还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