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很想问,她是怎么知道他的,她说话的口气,仿佛他是什么了不得的关键人物一样,仿佛她一直关注着他一样。
但这姑娘却早猜出了他想问什么:“我知道你的一些情况。”
杜斯文没想到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一些情况了。
那女孩接着说:“我爸爸和你是同事,洪立佳的案子是他负责的。”
郝东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我刚知道,负责这个案子的老赵的女儿是死者洪立佳的舍友。”这个电话是田春达打来的。杜斯文回答:“我知道了。”田春达又说:“老赵刚刚辞职了。”杜斯文回答:“我知道了。”
看到杜斯文挂断电话后,那女孩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给他:“人不是我杀的。我猜你是想要问这个。”
杜斯文和田春达见面时两人相互交换情报,郝东告诉他赵小铃的父亲赵峰是前一段洪立佳案的负责人,也就是他做出了自杀的结论并以此结案。
“他知道人其实不是自杀的。”杜斯文说,“否则他何必辞职。”
田春达斟酌了一下他的用词:“他不知道,他所知道的全部都写在了案卷中,从那些证据和线索中确实得不出他杀的结论。
他杀的决定性证据是整罐蛋白粉都是被掺了毒的,但那罐蛋白粉从头到尾都没有送检。
老赵说,这是他的工作失误,他没有想到要检测余下的蛋白粉,结果导致案件被错误地定性为自杀。他说了很多抱歉的话,然后辞了职。”
“你相信他是因为:‘没有想到和‘工作失误而没有送检的吗?”杜斯文问,他想起了赵小铃那忧伤而悲凉的眼神,也许那眼神是给她父亲的,给她年至中年却不得不辞职的父亲的。
仔细回忆,那眼神中似乎还有愧疚,仿佛父亲的辞职都是因她而起。
“老赵干这行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会犯这种失误?”杜斯文说,“而且如果他真认为那罐蛋白粉无关紧要,干吗要把它保存在证物室?”
赵小铃对杜斯文说,既然他在调查,那么洪立佳便是他杀的。恐怕她早就意识到,那很可能不是自杀。甚至也许,她就是凶手,她的父亲知道或者只是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忽视掉那可能引向他杀的证据,保护他的女儿,或许也在保护他自己,保护他自己不去知道他有一个涉足凶案的女儿。
杜斯文差点就要这么想了,如果不是那罐蛋白粉一直好好的保存在证物室。
若赵小铃的父亲真认为自己的女儿可能是凶手,若赵小铃的父亲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不受怀疑,他就应该销毁掉那罐蛋白粉,在自杀的结论中它无关紧要,根本没有保存的价值,自此再没有指向他杀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