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东西交上去,曾兄是打算自己去死,还是想带着我们一起去死?”
看着那篇被点出来的文章,曾露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篇文章是怎么出现在这本书中的?
他明明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
那黄纸黑字上写着的文章,正是《论语·八俏》。
这篇文章是孔子讽刺鲁卿季孙氏的,八俏舞本是周礼中天子才能使用的规制。
而鲁卿季孙氏去使用了。
因此孔子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篇文章呈到嬴政面前,无外乎是指着嬴政的鼻子骂。
你是个逆贼叛党,夺了周的江山!
那岂不是真的如萧何所说,带着审阅这文章的人一起去死?
曾露连忙起身行礼:“多谢萧博士。”
“若不是萧博士,我等命不久矣!”
萧何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何必至此?”
“都只是寻一条活路罢了。”
他按了按额头说道:“既然我等明白了陛下、少府的意思,便是继续修改一下吧。”
“现如今这东西,是不能呈到陛下与少府面前的。”
孟秋此时突兀的说道:“我觉着,此篇中可以加一篇文章。”
“陈少府的千字文。”
“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的六个人同时抚掌大笑。
“善。”
“大善!”
..........
咸阳城外,宽广的河畔。
陈珂半躺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个钓鱼的杆子,杆子的底部垂在河水中。
秋风微微吹拂,虽有些秋冷,但勉强能够接受。
此时,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正是颜崆。
此时的颜崆看不出来往日的样子了。
若是说往日的颜崆如同一块玉珏一样,光芒外露,如今的颜崆便是成了被打磨过的玉石,光芒内敛。
“颜某见过少府。”
陈珂听到颜崆的声音,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澹澹的笑了笑。
“坐吧。”
他开口道:“我以为你会去见淳于越最后一面,毕竟你们的关系还不错?”
颜崆坐在陈珂的旁边,默默地看着远处的湖水。
湖水一片平静,但谁曾知道,那湖水的下面隐藏着如何的波澜呢?
他叹了口气:“少府总能戳中人心中最难的地方。”
“前次如此,今次同样如此。”
颜崆苦笑一声:“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儒家的天才。”
“饱读诗书,心怀天下。”
“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骄傲无比。”
“可当先生入狱后,我方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陈珂眯着眼睛,打着哈欠。
今日在此处遇到颜崆,实在是一个意外而已。
不过听颜崆絮叨几句,也没什么大碍。
颜崆看着陈珂毫无波澜的样子,心中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看着陈珂道:“其实我一直仰慕陈少府。”
颜崆语()
出惊人。
“此心,唯恨不同君生。”
“若能同君生,方能与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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