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敌人还有存活的迹象,从香山澳过来的防暴警察即刻对四周进行封锁。
扩大面积的沿着海岸排查。
这里属于人家香山澳的地盘,被警方接手后。
陈钧他们作为军方的人,这种时候已经不便再插手了。
众人统一集合到海岸旁,协助水警将受伤的战友,抬到直升机上,返航准备救治。
值得庆幸的是。
这次护送任务,第一小队加上队长付庆飞在内,共二十一名战士,其中轻伤四人,重伤两人。
没有战友牺牲。
陈钧站在海岸旁,仰头看着直升机起飞,脸庞上挂着一丝担忧。
四人轻伤就不说了,多是被弹片伤到,后续治疗很容易,不会有啥意外。
他主要担心的是两名重伤的战友,其中一个,就是他在红九连的班长赵龙泉。
老赵班长脾气暴躁,为人刚正,刚才队长下令,让他选人抄两翼登岸的时候。
赵龙泉也想去,但被陈钧给拦下了,他就是怕这位班长脾气太爆,打起仗来不要命,冲的太猛。
让他留在舰板上,可谁成想,最后阶段火力强压的时候。
还是被流弹射穿了左肩,足足四发子弹贯穿,特工使用的都是配备7.62口径的步枪。
哪怕是乱战中的流弹,那也是迎面打来,每秒850米左右的速度穿透人体,正面射入肌肤的子弹只是留下一个直径不足一厘米的小孔。
可子弹在经过人体时仍旧能够保持每秒570米的速度,从身体穿过,这种情况,枪伤不重。
重的是子弹经过人体时,形成的巨大力量会撕裂骨肉,震波形成的出弹伤口,可以达到十公分左右。
四发子弹啊。
刚才陈钧抬动班长时,他后背的血肉都被打模糊了,人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看那架势,甚至还想安慰陈钧,但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
另一名老兵,陈钧也很熟悉,是他在香江深水?临时基地熟识的老兵,外号老猫。
身杆瘦弱行动麻利的老猫,腹部中了一枪,小腿上被弹片刺穿四五处。
刚才抬上直升机时,人都已经昏迷了。
陈钧抱着枪,他抬头默默的看着远去的直升机,正入神时。
队长付庆飞快步走到他跟前,拍了拍陈钧的肩膀,道:“走了,目标人员已经被香山澳的警方接管。”
“咱们的任务完成。”
“该回去了。”
“是啊陈钧,走吧,老赵身子骨那么硬,他会没事的。”
耿魏东也跑过来劝慰。
陈钧闻言,他缓了缓神,没有吭声。
这种级别的战斗他早已经适应了,比这严峻十倍的战场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只不过每次战斗过后的殇,是每一位军人都无法释怀的。
陈钧表现的已经很平静了,别看付庆飞和耿魏东都过来劝导,但细心观察二人的话。
不难发现。
他们两个手臂都有些微微颤动,嘴唇也在不自然的哆嗦,这是军人第一次上战场杀敌后,很难避免的心理创伤。
但一般来说问题不大。
因为他们都是有信仰的军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顶多是心理上有些不适应而已。
陈钧看着远处的老兵都开始动身集合,他也快步走过去站到队列当中。
等队伍站好,队长付庆飞踱步来到队列前方,他嘴角牵出一丝笑容,震声道:“同志们,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全体都有,立正!!”
“卸掉枪里面的弹匣,退掉子弹,打开保险。”
“走,咱们回家。”
“向右转,齐步走。”
踏踏踏.
整齐的踏步声传出,队列中所有老兵按照指令,将弹匣取下,拉动枪栓将枪膛中的子弹从抛壳窗退出。
送陈钧他们回去的,同样也是香山澳那些湛蓝色的警车。
附近的海域被封锁,他们要铺开大面积搜索,很多警务人员要在这执勤。
车辆自然也就空了下来。
来时二十一名老兵,回时十五人乘坐四辆警车,“呜呜哇”的驶离海滩。
车队进入了香山澳环岛东路,以及环岛路,
陈钧望着警车走的路线,他眉头微蹙,紧接着又舒展开来。
眼下这条路线明显是绕远了,没有直奔香江和香山澳连接的大桥。
而是带着他们在香山澳的外围兜了一大圈。
后半夜的香山澳仍旧是车来车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处可见。
有些年轻人挎着包,有说有笑的走在马路上。
有些下夜班的年轻人,翘首以盼的在等待夜班公交车,焦急的站在那里跺着脚丫子。
也有人喝的晕晕乎乎,大声的在拨打电话。
人流如织,他们似乎并不清楚刚刚发生在海岸边的战斗。
起初,陈钧还以为这些警察绕路,是心眼好想让他们这些当兵的,瞧瞧香山澳的繁华呢。
但随着见到的人群越来越多,路过的地方也越来越热闹。
陈钧明白了。
这恐怕是上面有人专门发话,让返程的军人看一看都市的繁华,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一下战斗过后的心理创伤。
类似的事情很常见,一般初次经历过战斗的军人,单位会选择政工干部集中疏导,或者尽快展开表彰大会,提升集体荣誉感。
使劲的夸夸士兵。
再不就是放个假,单位聚个餐,舒缓下心情。
这次坐在警车中,看繁华的都市街道,也算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