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永见到白景杉很开心。
“景杉来了!”
“学生拜见老师!”白景杉躬身施礼。
“怎么了?这么正式!是有什么事了么!”黄思永看着白景杉皱着眉头。
“老师,我从武昌回来时,给皇上上了折子,也说了一些话。”白景杉把自己和光绪皇帝见面的经过和黄思永讲了一遍。
“你想问什么?”黄思永看着白景杉问道。
“没听说户部那边有什么变动啊!”白景杉不解的问道。
黄思永思考了一会儿,白景杉也看着黄思永。
“皇上有动作的。孙家鼐被授督察院右都御史,不知道和你说的事是否相关。”黄思永看着白景杉说道。“即使皇上要治他们的罪,也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
“而且这件事以后不要碰了,你这还没当官呢,就开始得罪人,而且还是户部。你知道后面都能牵扯到谁么!”黄思永告诫道。
“老师,我最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这些倾轧中继续走下去,而且我不知道等我适应了这些之后,还能否记得我的初心。”白景杉捂着胸口说道。
“唉,所以说当官难,当个清官更难,当个能办实事的官难上加难。”黄思永也叹息的说道。“不知道殿试,皇上能不能点你。”
“如果点了你,翰林院算是进阶最轻松的了,几任学政下来,外放知府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可以走张之洞大人的老路。”
“如果不点你,要么外放,要么下到六部当个郎中,再慢慢升迁。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黄思永给白景杉一点点讲之后的各种可能。
“老师,德国人和法国人,都邀请我去留学,法国人那边不知道能选择什么学校,德国那边学校随我挑,而且连军校都可以。”白景杉说了德国人的态度。
“这也是一条路,你中慧师兄不是已经去了美国了么!”黄思永思索了一下。“景杉,你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取决于你想做什么。为师只能告诉你每条路的大致方向,具体决定还得是由你自己下。”
“老师,这个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白景杉慎重的。
“这个不着急,殿试之后你再考虑也来得及!”黄思永笑着说道。
“老师为何对我如此有信心。”白景杉好奇的问道。
“景杉,你记得,会试和殿试已经不是光考才学了!”黄思永神秘的说道。“慢慢体会吧!呵呵。”
白景杉不是很理解黄思永这句话的意思。之后的日子,白景杉也受邀参加了一些举人举行的聚会。在聚会上,举人们不仅仅谈论科举文章,有些地方的举人对洋务也都能侃侃而谈,有些人邀请白景杉讲讲,白景杉都微笑的表示自己所知都是皮毛,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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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来到了庚寅年恩科会试的日子。白景杉再次经历了一次整个顺天府乡试的流程。
终于到了会试放榜之日,庚寅年恩科会试共取贡士三百二十九人。
头名会元:夏曾佑(省元),浙江钱塘县。廪生。
第二名,王贻典,江苏泰州。廪生。
第三名,吴荫培,江苏吴县。附生。
白景杉只中得二甲六十五名。
有人高中,就有人落第。梁启超落榜了,不仅如此,这届举人里名声最大的张謇也落榜了。
会试放榜五日之后,新科贡士们又在保和殿参加了一场复试。这次没排名次只排等级。白景杉会试复试还是在二甲的名单里。
殿试自不用多说,已经到了殿试这一步了,没人会傻到去作弊。()
在一众大臣们的注视之下,作弊和作死等同。
直到光绪十六年五月初十金殿传胪。
清晨的紫禁城,銮仪卫已经在太和殿前设卤簿法驾;在两侧的檐下设中和韶乐;在太和门内设了丹陛大乐。
礼部和鸿胪寺已经在太和殿内东楹和丹陛之上正中设了黄案,丹陛之下设了云盘,而午门和太和门之间也早就安排好了彩亭、御仗和鼓乐。
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各着朝服早早的就在丹陛之下左右序立。这时候完成了殿试们的贡士已经提前穿上了着朝服,头上戴着三枝九叶顶冠,在会元夏曾佑的带领下,按名次奇偶序立东西丹墀之末。
典礼之时一到,礼部堂官便去乾清门处奏请光绪皇帝礼服乘舆,并把光绪皇帝引入太和殿那把高高在上的御座上就坐。
此时,中和韶乐奏隆平乐章;阶下鸣鞭三响。
这个鞭子都是用兽皮鞣制的,长有一丈多。有专门的司礼官手拿鞭柄开始由下飞舞,再回旋而上,鞭声清脆悦耳,响彻云霄。
鸣鞭毕,丹陛大乐奏庆平乐章,读卷大臣等官员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大学士进殿从东楹的黄案上取出黄榜,授给礼部尚书,陈于丹陛正中的黄案之上。
这时,丹陛大乐又起奏,鸿胪寺官员引新进士就位,宣读制诰:
“光绪十六年五月十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传胪官开始唱名:
“第一甲第一名吴鲁。”
这时今科进士中走出一位精神熠熠的中年人,在礼仪官的指引之下跪在了御道左侧。
传胪官见吴鲁跪好之后继续唱名:
“第一甲第二名文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