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勾起了龙晏清记忆深处的回忆:大火蔓延将辉煌一世的将军府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区,下人们此处逃窜奔走,哭嚎声仿佛仍在耳边,一场大伙将自己的一切都化为乌有,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龙晏清装作漫不经心的摘着果子,湿润的眼睛望着地面,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
时冽继续恨恨得道“其实并非如此,当时你父亲和梁王朱温一起出兵缴贼,归来之时朱温心存反叛之心,被你父亲龙威大将军察觉暗奏给了皇上,可是奏折并没有落入皇帝手中,中途朱温的手下拦截下来,更是将所有的人证赶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独揽功劳,还反咬一口,栽赃陷害你父亲的左右副将要将其斩首示众,意图想要架空你父亲为他所用,你父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誓死不从,又拼死维护两位副将,皇上自然是相信你父亲,有心偏袒,可是梁王不容,挟天子之令下了灭门的旨意,一场大火将显赫的将军府邸化为了灰烬,梁王朱温与你家是血海深仇,如我又怎会怀疑你的用心呢?”
听到这里龙晏清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他不知道父亲承担了什么样的罪责和压力,当初自己还埋怨父亲为何打了败仗遭此大难,原来如此。
时冽安慰道“你父亲曾与家兄同朝为官,咱们又是江湖中患难与共兄弟,待我喘过气来必要将朱氏父子俩碎尸万段,方能解我伏击之仇穿骨之痛”。
忽然时冽的耳朵抖动,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瞄了一眼龙晏清起身示意道“山下有人向着山的这边走了过来,脚步轻盈呼吸浑厚是个高手,只怕是情况不妙啊,准备赶紧离开。”
龙晏清赶紧收起自己悲伤的情绪,将时冽扶上马,弯着身子低着头向丛林深处走去,山路崎岖难行,时冽忽然拉住了缰绳,改了主意扭头问道“龙兄弟你可曾听过灯下黑这句话?”
龙晏清笑了笑明白时冽所说的意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是明眼处越是不易被人察觉,越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越是疏忽问道“难不成咱们还是要掉头回去吗?”
时冽道“这倒不是,朱勋想到我身上带着这夺命链着实的引人注目,必定是不敢走人多的大路,只能寻一些人迹罕至的偏僻小路,所以也将寻找的主力放在了小路上,可是咱们偏偏就走大路大摇大摆的走,如何?”
龙晏清道“这样倒是甚好”。
俩人连忙掉头,龙晏清牵着马驮着时冽已经走了十来里路,前面就是到达长安的地界了,龙晏清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缠绕在时冽的身上,还在时冽的脸上涂了些泥巴,乔装打扮一番,不是那么容易惹人注意,又搜了搜身上剩余的银两准备去集市上找家上好的客栈大张旗鼓的投宿去了,刚好今日逢集人山人海多的迈不动脚,龙晏清好不容易的穿过集市在长安城里最大的客栈里歇下。
来到房间龙晏清让小二打了水来,关上门扶着时冽躺在床上想要除去上身的衣物,可是鲜血在衣服上凝结已经粘在了时冽的身上,龙晏清用温水浸湿衣物,可是稍微一动就要将刚刚长出来的新皮撕揭下来。
龙晏清心有不忍,一路走来时冽从来没有说过一次疼叫过一次痛,可是虽然嘴上不说,可是这满头的大汗滚滚流下,焉能不痛。
龙晏清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蜡烛上烤了烤,将衣服沿着皮片片割下,经过这些时日夺命链已经和时冽的骨肉链在了一起,毕竟是穿骨而过,想要将它取下来,只怕是不可能了,时冽凄惨的一笑道“不要紧,带着它我还能稍微动一动,除去它只怕这两条膀子有也跟没有一样了”。
龙晏清只能吩咐小二送来了草药给时冽敷上,刚想歇一歇脚,时冽道“龙兄弟你去查看客栈四周有多少通道可以逃走,另外马厩在何处?有没有暗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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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晏清点点头便去查看,良久,回来的时候时冽已经沉沉的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俩人这才下楼准备叫些饭菜,这才刚刚坐下来看着外面依旧是熙熙攘攘的繁荣景象,龙晏清道“长安城不愧是我朝第一城,外面是战乱不断这里还是一片花灯璀璨车水马龙”。
时冽笑道“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饭还没上来,忽然从远处来了大量的官兵吆五喝六的四处打看,龙晏清心想:朱勋的人马这么快就赶来了,刚想通知时冽要不要赶紧离开,只见官兵在对面的墙上贴了一张告示就走了,楼下的百姓赶紧的蜂拥而上,对着告示纷纷攘攘的热闹极了。
龙晏清冲着门口卖饼的大爷道“大爷,来两张饼”。
大爷赶紧送了过来道“好嘞,您二位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