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铁锅真的让方构从内库里,拿出两根金条赏赐给我。
我推辞了两次,真心不敢要。但铁锅突然瞪了我一眼,便赶紧收下。
“朕还要去太后那里。你就好好办好差事,别让朕失望。”
“臣明白。”
说完,我便随方构出宫。到了宫外长亭处,我故伎重演,想把铁锅赏赐的金条,转赠一根给方构。
可他说是陛下赏赐外臣之物,怎么都不肯收。看来方构虽爱财,倒也不是全没底线。
“既是如此,那就别过,宫中若有什么消息,还要劳烦公公。”
“请雷学士放心,老奴一定。”
方才在入宫前,方构悄悄告诉我,有御史向陛下告了我一状,说我收人财物。
但看陛下神情自若,方构便建议我主动向铁锅坦白。这才有了我向铁锅下跪的那一幕。
没想到因祸得福,又捞到两根金条。
我在回去的路上,心情大好,想起前几天在哈麻府中,听解语花和能香玉两姐妹唱过的小曲,不禁哼了起来。
“欲寄君衣~君不还,不寄君衣~君又寒。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
菠萝陪着笑脸,讨好地说道:“主子唱得真好!”
旁边的星阵却冷笑,说道:“好是好,不过走调了。”
我哈哈大笑。
当天晚上,我和脱脱先从侧门进入伯颜的府邸。
商议一番后,我又出来,坐上马车,对等候多时的星阵说道:“义父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教主已经安排好人手了。”
“好,那现在就去哈麻家。”
深夜里,哈麻对我的突然到访,略微有些愕然。
“眼前有一条捷径,你愿不愿意走。一条通天的捷径!”
“请雷兄明示。”
我交给他一张便笺,说道:“这段时间,唐其势恰好不在京城。明天一早,你便向朝廷弹劾这两人。”
哈麻接过便笺,脸色有些微变。
那上面不但有两个官员的姓名、职务,还列举了两人作女干犯科的事实。这些是天理教收集到的证据。
“这,这是昔日太师燕帖木儿的门生!”
“正是。”
这两人一个在枢密院,一个在地方领兵,是燕帖木儿余党的核心骨干,也是必须先拔掉的钉子。
哈麻握着便笺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我见状,继续说道:“自古以来,人最怕是站错了队伍。你应该懂得,这是谁的意思。”
“好,明天,我便去弹劾他们。”哈麻一咬牙,答应了。
“这就对了。你放心,他们的时代很快就要过去了。”
我拍了拍哈麻的肩膀,走了。
等到哈麻府邸大门关上,我乘坐的马车突然掉头回来。
长夜里,我站在一棵大树下,望着远处的哈麻府邸。里面的灯火大多已经暗去,惟有一盏灯依旧亮着。
星阵从后面走来,说道:“公子,暗桩早已准备就绪。”
“好,在哈麻正式弹劾之前,轮流派人监视哈府。若是发现他们向燕帖木儿余党走漏风声,格杀勿论!”
“是!”
我凝视着哈府,思绪万千。
哈麻,你如以局外人的身份,向燕帖木儿余党开第一炮。我便记你首功一件。
日后,我一定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这通天之路自然是越走越畅,也如你所愿。
你若畏惧燕帖木儿余党,不敢弹劾他们。那也就罢了,但从此你我便是酒肉朋()
友。
但你若敢向燕帖木儿余党通风报信,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念朋友情谊。
你可千万,千万别选错了路。
我抬头望月,又想起昔日起义拉人入伙时,特别是核心层人员,投名状是绝对少不了的。
一起喝酒逛青楼,那只能是酒肉兄弟;惟有肩并肩迎敌,才能算是患难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