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羌娥!”
既是明白圣女的作用,江河又岂能不知那黑茧中到底装着的是谁。
他大喝一声,御剑腾空,须臾之间便窜到了金爪之上。
这金爪根深蒂固,巍然不动,可爪上的黑茧却因江河的凑近,而喷薄的更为剧烈。
“是我!孟姑娘,能听到我说话么?”
江河扯着嗓子喊道,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只是那吊着黑茧的污泥却忽然膨胀了三分,向外流动的迹象也更为明显。
是自已的呼唤,触动到了她的情绪,使得污浊繁衍的更为旺盛不成?
如此一来,江河更为确信,这黑茧中不会再有其他人。
眼下境况已容不得江河细想更多,他将方才的种种困惑抛诸脑后,一剑穿入黑茧之中:
“我马上救你出来!”
“孽障,你动作小心些!别救人不成反倒把人先伤了!”
江河虽不曾理会青玄子,但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谨慎起来,这黑泥根本无甚反抗能力,便被剑气轻易剖开一个豁口。
这道剑气似是终于惹怒了先前一直隐忍的污浊,眼见容器要被剖出,它们发了疯似的挥舞起触须,向着江河倾覆而来。
恰逢此时,江河袖间金光涌动,灿金小剑鱼贯而出,环绕周身,化作金色溪流,搅动起喷涌而来的污浊。
污浊本身力量并不强悍,一剑符向来又灵活多变,轻松拦截之余,为江河留出了剖茧的空隙。
他探剑深入,终于在泥浆中瞥见了一抹雪白,寻到机会,当机立断,伸手向着雪白更后处摸索,直至触到几分冰滑,伸手一握,却是握住了茧中之人的后颈,用力一拉,在与污浊角力过程中,将那茧中女子硬生拉扯出来——
娇躯应声入怀,仍是那张含羞带怯的面庞,双眸紧闭,未曾清醒。
几乎是同时,一鼎铜钟悬浮头顶,降下金钟虚影,围成五尺方圆,恰好将两人笼罩在了虚影之下,把泥浆排除在外。
可虽是将孟羌娥从黑茧中扯出,却仍能见她素手皓腕上有黑泥牵扯,流向黑茧空壳,藕断丝连。
江河明白,孟羌娥看似无恙,但只怕是血液都要被这污浊替代了个干净,但想到她仍能听到自已的话,理应有挽救的可能,便顾不得其它,要一剑将勾连她素手的污浊斩断。
可孟羌娥却忽然醒过来似的,一把握住了他举剑的右手。
“你醒了?”
此时管不得什么授受不亲,江河将她护在怀里,只俯眼一瞧,便能与她那明眸两两对视,那眸光不染纤尘,恰如皓月,竟不像是才被献祭的模样。
她只盯着他,不言不语。
江河却不知她为何什么也不说,一直这般瞧着自已,急道:
“我且救你出来。”
他还要挥剑,可对方的手却紧紧抓着自已,阻止自已。
该不是污浊在操控她的肉身?
江河自以为明悟,当即不顾阻拦,使剑气四溢。
孟羌娥这才忽然道:
“不要!”
他分不清眼前女子,到底是那浊仙圣女,还是被侵蚀成空壳的污秽,迟疑道:
“为何?”
孟羌娥向他摇了摇头:“你斩断了茧,我便彻底与它们失了联系,一切便功亏一篑了。”
江河只觉得她疯了:
“事到如今,你都已成了祭品,竟还想着为他们浊仙卖命?难不成真要做了那只剩下思念的空壳,你才肯罢休!?今日我说什么都要救你,放手!”
“你要救我,便杀了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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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的剑一滞,难以置信地瞧着孟羌娥,却发现她的神情不似作假。
直至此刻,她竟仍是那么坚定:
“江河,杀了我!”
可她的坚定,反倒让江河又气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