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掺染龙气的剑芒在高山似的胸骨上划出一道豁口,紧接着便有一道剑光从中钻出。
江河没有闲暇的功夫去回头看那一剑的杀伤,但料定这不化骨的主人如今非死即残。
他这一剑自鱼肠剑入手便开始以养剑术蕴养,至今已过数月有余,正处神锋敛采,以待出鞘之日,本是他手上最强的一道杀招。
本意是等到不得已之时再行出剑,以免真的落入数个天境修士合围之中。
未曾想这几个天境之间心思并不统一,倒让他将此剑留在了此刻。
这胸骨着实骇人,若非剑宗所修的剑气本就势如破竹,他自天劫下又得了此消彼长的裨益,再配合这蕴养多日的剑气攻开一隅,只怕还真有被困住等死的可能。如今胸骨虽破,时间却并不等人,还需赶紧将这些人引走,以待后续发展。
江河匆匆飞去,苏正行亦不敢多有耽搁,在脚下贴上两张神行符箓,继续追赶而去。
周遭几人见状,不由先向吴陈那头看了一眼,瞧见他胸前乌血喷涌,向下跌落,生死不明,只犹豫一瞬,便纷纷向着远处飞离。
唯有那执杖老僧只微微一叹,唤起一座璀璨金莲,托住了他下坠的枯身。
“冤冤相报何时了,吴施主,也许你真该放下了。”
话虽如此,老僧却也明白,这千年因果早早便成了一笔糊涂账,再怎么劝慰也没有消解的可能,
“你与贫僧一样,本是早早便该死在这岁月中的过客,却又因机缘巧合苟活在这后世的时光中。
你修死气,为求长命、复仇,将自已炼作活尸,于这尘世苟延残喘。
贫僧却修功德,大抵是善事做的多,上天还不希望贫僧就这么死去,使贫僧化作金身,也得以延续至今。
也许是老了糊涂,直到方才一棍,才让贫僧堪堪想起,原来在千年之前,曾遇到一个与他一般罪业的男人。
才堪堪明悟,我们眼下的一举一动,原来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我,都被这个人耍地团团转啊。”
……
“这贼子在耍我们!?”
老牛四足并起,踏空而行,紧紧跟在江河身后,却始终与其相差些许距离,眼见他要去往的方向,竟是不由暴怒出声,
“怎敢将我们引到皇城中去?怕不是洋洋得意地消遣咱们!”
在场数人,皆在这轩辕城逗留数月之久,对这轩辕城亦算了如指掌,如今看出江河竟不慌不忙地将几人往皇城中引去,皆觉困惑不已。
他们心知肚明,这江河分明是见人皇外出办事的空隙,才敢跑出来大闹一番,若人皇不是被大阵的动静吸引了去,只怕此獠面都不敢露一次。
可他分明是忌惮人皇的,向何处逃难,都不该向着皇宫去才对。
既是害怕人皇,又岂有偷人家的道理?
可他的的确确就这么做了,事出反常,难免让人怀疑他有什么更狡猾的目的。
苏正行深知单凭自已一人,怕已拿不下江河,便也与一众修士并肩而行,商量对策:
“此獠如此明目张胆,只怕有所依仗,背后另有其它浊仙相助。莫不是有浊仙在前头埋伏我等?”
红尘天的仙子听罢,不由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