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究竟在做些什么?”
“会在修炼么?他对此一直还挺上心的,两百年过去,应当快要登上天境了吧……”
“还是在为那剑宗奔走?可我却从来打听不到剑宗的消息……”
“总不能是死了,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向有逢凶化吉的本事……”
“这么多年过去,是不是已经变成了老头子。要是有机会,见了他,我定要好好笑话他……”
“但还要告诉他鲤国近些年的变化,托他的福,鲤国如今也有了自保的本事呢……”
“免不得还要安慰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我们,他心里一定愧疚的很。到时候要怎么跟他说呢……”
“到时候幺幺又要骂我总替他说话了,这丫头年纪越大脾气越倔,现在连姐姐的话也不愿听了……”
她便是在喃喃自语,可说着说着,吐出的字都变得几近颤抖。
棺中的漆黑并不能映出晶莹的泪。
就连她也渐渐发觉,自己好像并没有料想中的冷静。
明白了接下来的命运,她终于感到了害怕。
可让她害怕的,却从来不是死亡。
而是死后的代价。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要是能再见一面就好了。”
她太清醒了,清醒到能为江河想一千一万个足以反驳别人的理由,让人挑不出江河的错处。
清醒到明白再也不见,是他们两人最合适的结局。
清醒到让她也以为,自己能够坦然接受这合适但不完美的结局。
可当真正意识到死亡将至之时,真心所期盼的,竟只是想不清醒地再见一面而已。
“原来,我竟也有如此任性的时候。”
顾青山觉察到自己的情绪,悄然的抹去眼角的湿润。
那任性只存在了一瞬,又仿佛从没出现过。
乱葬岗将自己擒进棺中,定然有着他们的目的,不论是炼制尸傀,还是其它也罢。
莫要让这些人以为自己是怕死,从而将她小瞧了去。
她缓缓敛去了情绪,坦然接受将死的命运。
而棺外的嘈杂却愈演愈烈,想到方才那股牵扯,也不知自己是否被带去了哪个热闹的地界。
亦不知接下来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顾青山紧绷起心神,正待休整气力,以到后来伺机而动,看看是否有反抗的余力。
棺中又是一阵颠簸,磕的她头痛发晕,直至逐渐平稳,她堪堪意识到,眼下便是开棺的时刻。
她屏息以待,打算在开馆的顷刻间暴起而出。
可“轰隆”一声,忽然炸响在她的耳边,一股呼啸而庞然的风硬生刮过她的面颊,让她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待再度睁眼,却见眼前忽悠一处不规则的缝隙,透来几缕微光。
这微光让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竟是一个拳头,硬生砸破了铜棺,使得整只手都暴露在她的眼前。
待拳头抽出,她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可耳边一道熟悉的呼唤,却拢回了她许久的记忆:
“干嘛不说话?”
“你难道不知道,被人救了以后,要和救命恩人道谢的吗?”
(出个门,下午回来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