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摇头道,
“实话讲,我()
不是苏唯依那种圣母,没什么兼济天下的雄心。
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
这天地如此浩瀚,我管不了那么多人。再多素不相识的人命,也不及我身边之人的性命重要。
若真要让我从中选择,只怕会为了一人而罔顾千万人命……
假使这世上还有那所谓的仙魔之争,只怕我也是个十足的魔头。”
“我也算你身边之人么?”
“……算是。”
“所以你也会为我罔顾千万人命吗?”
江河看出她又在引导自己的话头,也并未作出十足的承诺,言语间有些模棱两可: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真有那一天,我会尽力而为。”
“你可以不说前半句。”
“那就平白让你误会了去。”
“让我误会又有什么不好?哪怕是骗骗我。”
江河没再接这话茬,只怕继续说下去,这女人又该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便只将话锋又扭转回去,
“所以你还不走么。”
“要我走去哪里?”
“随便你去哪里,我又怎可能知晓。大抵是回你们圣教?离开两百年之久,你们圣教没能寻到你怕是担心的紧吧。”
说来倒也奇怪,孟羌娥好歹也是浊仙圣女,虽不知其职责到底为何,可她就这么好端端在自己身边跟了两百年之久,纵使一同回到万年以前,也不见她有所焦急……
反倒悠哉游哉地说不想走。
若浊仙教派里,人人都如她一般,只怕这浊仙没道理蛰伏这么多年才是。
想到此,江河心中的疑窦不免更深。
说起来,他至今也不曾了解,浊仙如今到底是以何种面貌潜伏在这世间的。
还记得一千年前,浊仙之患初见苗头之时,因不知其特性,苟老鬼率先中招,大意之下亦污染了剑宗二师兄曲睦,为此江秋皙不得已封山三年。
但后来当窥见污浊全貌,有了应对法子之后,本如雨后春笋的污浊霎时间被压制下去,之后便不见更多踪迹。
近些年冒出的浊仙也十分古怪,就他所经历的,无外乎鲤国与平天舟两处,鲤国之祸借江宗主千年之剑平息,平天舟更是在事情暴露后被万仙山剿灭……
放眼整个生灵洲,纵使浊仙冒出头来搅动风云,都没听说过哪里彻底沦陷,皆靠数月时间便被修士扳回局势,后者虽多有修士殒命,但随着时间流逝,修士愈发繁多,人力尚且充足,不至于因这些微小祸事便触动根基。
反倒是浊仙自己在无端亏损。
他们这般行事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
他再看孟羌娥,只觉得她应该了解些什么。
但这毕竟是对方教派之事,自己与之亦算对立,恐怕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吧……
孟羌娥见江河投来目光,只笑了笑:
“你没听到我说话,是么?”
江河一怔,不免尴尬道歉:
“刚才在想些事情,你说了什么?”
“我说,既然圣教便在轩辕城中,你让我走,我又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