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江前辈可是有要出关的意思?”
在外人面前,他尚敢自称江河弟子,但在江河真正熟识的人面前,他不敢随意犯错。
那人如他预料一般,未作理会,他心知肚明,也便无甚怨言,只继续道:
“方才山下的李城主带来一只小猴子,说那孩子与江前辈有些缘分,我不敢擅作主张,便想来问问您的意见。”
那黑袍人这才轻声回应:
“等他出来,听他的便是。”
她的声音未曾加以修饰,向天这才意识到,原来与‘师父近乎形影不离的人,竟是个声音如此悦耳的女子。ap.
只是这音色虽沁人心脾,他却也不敢随意断定这女子的样貌同样惊为天人。
声音最是骗人。
过去在平安城卜卦之时,亦有个男子找他卜卦,想知道自己与那往日不以真面目示人,饶是再近也有一墙之隔的邻家姑娘,究竟有没有结果。
那姑娘家里看得紧,从不让她踏出闺房半步,这男子恰好搬到隔壁,两人平日里便隔墙以声音相伴。
那姑娘音色煞是醉人,一句“哥哥”便让他魂不守舍,他欲要提亲,又唯恐唐突,便来卜卦问道。
向天为之卜测,亦是困卦。
大抵便是告诉他此事难办,但只要心坚,自是天无绝人之路。
那人听的十分喜乐,便鼓足勇气上门提亲,哪曾想未来岳父竟喜极而泣,连忙将他迎进了门。
待向天再见到此人时,便是他提着菜刀找上门来,欲要与自己争执个你死我活。
他这才晓得,这姑娘声喉虽似黄莺歌啼,身形却犹如水桶粗壮,一人有新郎两个大。
他虽不觉自己占卜有误,却也不得不认同,或许音色与外貌并不挂钩这一点真理。
但到底是师父同僚,向天也不敢多揣测,只默默点头:
“明白了。”
所以‘师父果真是要出关了么?
那小毛猴身上无半点灵气,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心中疑惑还未消解,眼前屋舍的大门已被由内向外地推开,旋即便见一身灰袍,面容平平无奇,却颇有仙风道骨之意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出。
“你们都在啊。”
向天见江河语气轻快,像是有说不出的喜悦,便知晓‘师父此次闭关理应相当顺利才是,连忙贺喜道:
“恭喜前辈功成出关。”
江河摆了摆手,道:
“不用说这些不必要的话,剑练的如何了?”
“回前辈,这三个月来未敢耽搁,应小有所成。”
“不错。”
江河点了点头,并未有其它表示,
“你平日不会随意踏进我这院子里,今日候在门外,可是有什么其它要紧事?”
“要紧事……倒也没有。”
向天斟酌着措辞,将方才之事向江河叙述一番。
他琢磨着,按照‘师父的性子,应该是找个理由将李家父子打发了去,省的牵扯太多因果才是。
可直到他说出“那小子胡言乱语,说您这里有两团白光作乱”时,却不免勾起了江河几分兴趣。
江河眉头一挑,道:
“还有这等事?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