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一切都在倒退。
哪怕只是片刻之前的记忆,也在变得愈发模糊。
她依稀记得发生了什么,可那方才堪堪发生的一切又好似拧成了一捆混乱的麻绳,在她试图探寻之时,竟是只能记起少许的只言片语。
她对那记忆仍有印象,却又不得不看着它被渐渐尘封在了脑后。
回过神来,再看四周,便发现自己竟是身处一片浩瀚星空之中。
“这是哪里……”
这星空不知有多么辽阔,至少她的双眼望不到边际。
漫天星辰之下,唯有一条银河近乎笔直的贯穿始终。
而她,便站在那银河的尽头。
那银河许是要继续向前流淌,于是江秋皙便觉自己要跟着那尽头前进。
可她的身体竟已不受控制,无法向前迈进哪怕寸许的步伐。
唯有当长河有了向身后倒流的迹象,她才开始随那银河的尽头一起,向身后绵长的路途倒退。
而长河之外,两侧的点点星辰,竟是随着她的倒退也自行崩散。
她迟疑之下,着眼于那光晕点点的晨星,试图触碰身旁临近的那一颗,一抹有关时间的碎片,犹如流动的画卷,赫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那画卷里有个剑指穹空的女子,磅礴的剑意也无法遮掩她下定的决心——
“哪怕注定失败,也不能抹平我出剑的勇气!”
江秋皙只觉这画面倍感熟悉,良久,她忽而沉吟:
“这是……我?”
不久前她堪堪才忘记的过去。
这条时间长河中的……未来?
忽然,她又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那方才还浮现在脑海中的画卷,随着零星的记忆一同崩碎在她的眼前。
她忘记了自己看到的那段记忆。
只隐约记得她看过一段记忆。
步伐又不受控制的后退……
一抹星光流入指尖,化作了白衣女子窥探未来时,发觉那阴暗深渊中被囚禁的修士,竟是自己的师姐:
“师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又退一步。
记忆再次崩解。
她又忘记了这段过去。
又退:
“为了剑宗,你经历了太多本该不必经历的辛苦——谢谢你,江河。”
又退:
“江宗主。为了你的注定而添砖加瓦……实在是有点些,让人挫败啊。”
她退的越来越快……
“意义,着实是个玄妙的命题。”
“既是用于公事,下次便提前报备于我,倘若我需要,你再前去购置,也省得白做无用功。”
“青玄子,你可莫要忘了,这是一场对赌,更是一场时间竞赛。”
“凭你之灵肉作胎,最多可容纳本座三剑,三剑过后,便是魂飞魄散,不得超生,你可否想好。”
“你先前向我讨教验灵之法,便是想为她检验资质?”
“苟老鬼也不过灵四境,怎么可能把二师兄打成那副样子”
“我传授你这‘一剑符的制作方法,不是因为这‘一剑符有多么优越,只是相比其它事物,这‘一剑符更适合你。”
“弑师一事,乃你之机缘。听你所言,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此三者缺一不可。”
“挥出此剑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亦或者我们一同赴死。这便是‘死剑的真正含义——它是玉石俱()
焚的一剑。”
“江宗主这算是找对人了,只言画工,兴许山水灵物在下有所欠缺,但人像神态在下可说不输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