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皙转而回身,便见敖莹正用打量的目光扫视着自己。
半晌,她继续道:
“你能够与引渡鲸交流?”
江秋皙迟疑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敖莹不解,指了指她头上隐隐散发青光的长角,
“哪怕是我,也只能依靠祖辈赐下的这双龙角,才能少许地听懂引渡鲸的指引。”
“我不知道。”江秋皙如实道。
她其实并不清楚,两种截然不同的语言交汇一处,到底算不算是“交流”。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听懂引渡鲸的呜咽。
她只是有种冥冥中的预感。
下意识地认为引渡鲸要表达地,便是她理解的意思。
这种预感玄乎其玄,她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方才说,引渡鲸一直在等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敖莹只当江秋皙是有意隐瞒,她犹豫半晌,却是缓缓叹了口气,
“自这无尽之海诞生起,引渡鲸便徘徊在无尽之海的每个角落。
过去,我龙族先祖之中,有人猜测过引渡鲸的来历。
有人觉得,它或许是某个上古神物的遗蜕,没有意识,无法交流,凭借着死前的执念徘徊在无尽之海当中,追溯着它还未完成的过去。
也有人猜测,它这种独一的,难以用修为、境界来言喻衡量的生物,本就是上古神物本身。
这种独一的存在,绝非是如山花草月般自然衍生出的产物。
也就是说,它的出现,一定是源自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它的存在本身,都是具有其自我意义的。
这个意义,我龙族的先辈曾知晓过只言片语。于是成为了这引渡鲸为我龙族所用,助我龙族霸主整个无尽之海的契机。
但随着先辈们对权力的渴望,他们将这上古的神物看作了独属龙族的私有物,将它看作了维护龙族地位的工具,用那居高临下的态度“奴役”着引渡鲸,而渐渐忘却了它存在的意义。
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引渡鲸分明察觉了龙族日益见长的奴役,却仍然愿意为龙族提供相当程度的便利,而不曾降怒于我们,这让我愈发奇怪,引渡鲸愿意驻守在龙族身边的理由——
过去的几十年里,我实在想不通,对它而言无比渺小的龙族,究竟有什么值得它如此付出的。
可当我感受到你与引渡鲸之间,那若有似无的默契时,我好像忽然便有些明白了。”
“明白什么。”
“也许,它一直在等你。”
敖莹平静道,
“它或许不知道你何时会来,却知道你一定会来。
所以它驻足在了龙族的领地。
只是为了等待,你同样踏入龙族的一天。”
“……”
“江秋皙,你究竟是谁。”
江秋皙无法作出明确的回答。
她当然可以明确地说出自己便是江秋皙。
因为自她的记忆自她诞生起,便一直伴随到了今日。
可如今,她却又同样感到迷茫。
()
她究竟忘记了什么。
她就究竟为何而存在……
她究竟是谁?
犹豫之时,王昊已然察觉到船头的两人游离状况之外,情况已尽数了解,他便连忙走过来,道:
“两位,醒醒,别闲聊了。
污浊石碑的位置,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