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绵的钟声下,充斥在甬道中的迷雾被彻底驱散,江河这才看清剑尖所指方向。
他的确刺中了公输平不假。
但公输平的周身,不知何时早已被苍青的傀儡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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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傀儡似人非人,由甲胄与齿轮组装而成,两手两脚,身形椭圆,双腿好似牛蹄,却如石柱粗壮,双臂犹如水桶,看起平滑圆整,却仿佛暗藏玄机——
江河的一剑堪堪刺中这傀儡的胯部。
可两侧奇械臂上延展出的诸多炮口,已然在此时对准江河。
而公输平正端坐在那足有十尺高的傀儡正中,双手各持一个握柄。
眼见炮口对准江河,他当机立断,扣动双手扳机。
那炮口当中,无形的炮弹霎时凝聚,顷刻间便向着江河的位置狂轰滥炸。
江河当即施展迅风步暴退数步,左右躲避,可那无形炮弹好似狂风骤雨,难免波及到江河的周身,纵使灵光蛊发光发热,他的处境也犹如雨打浮萍。.
但班输厦还算稳固,公输平的攻势威力已然不俗,却不曾像方才山夔的动静一般,能带动整个班输厦的颤动。
江河的衣衫在交锋之际被殃及打碎,露出的皮肤中,已有不少地方被轰击地淤青。
浑身虽然肿痛,但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趁着一轮轰炸结束,便再行举剑冲杀。
公输平转瞬意识到,这“阮青”的实力似乎并不如自己预想一般强悍。
他原先以为这阮青怎么也得是个百岁老妖,其蛊虫更该不可小觑才对,但对方却仿佛想以力破力似的,什么也不管不顾,就要举剑而上。
他那持剑的架势虽然稳定,但公输平也见过不少使剑好手,江河的剑最多称得上够用,不像过往剑修似的,光是看起来便杀伤极强,其轰出的力道,更远远无法对自己这傀儡造成何等影响。
莫不是自己高看了他?
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强悍,自己先前的忌惮,不过是在与空气斗智斗勇罢了?
公输平下意识想道,旋即冷笑一声: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江河手中长剑袭来的一瞬,那傀儡的右臂却忽而弹出一柄锯齿,那傀儡虽身形庞大,但似乎因其部件繁多复杂,统一之下,动作犹如人之血肉般灵活。
他一剑挥砍而去,江河只得以长剑作挡。
但那长剑不过凡铁,公输平的链锯哪怕面对人境法器也不过削铁如泥。
两者相碰,无异于以卵击石。
江河手中长剑被轻易轰碎,但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附身滑铲,自这刚猛的一剑中险象环生。
如此一来,他与傀儡之上端坐的公输平不过咫尺之遥,为求视线不被遮蔽,公输平的面前几乎未作任何遮挡,江河抓准时机,袖中再度飞出一柄凡铁,旋即双腿使力,一跃而上,便要将这一剑刺入公输平的胸口——
公输平仍然冷笑:
“佯攻么,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话音未落,就在江河的长剑临近之时,却见那傀儡借助腰腹的齿轮忽而自转起来,连带着公输平的面向,也调转到了他的身后。
江河这一剑堪堪刺中公输平的座椅,星火迸射之余,手中长剑已然有了裂痕,似要崩碎的迹象。
恰逢此时,那傀儡的左臂亦是弹出一柄链锯,借助着腰腹转动的力道,已然要斩向江河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