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眼看就要钻入到登天梯的门中,但在临近之时,却感到眼前忽然平增出一道厚实的无形墙壁,他唤出喷火蛊,吞吐数道猩红的火焰,却在汹涌到那无形墙壁时被气浪震荡开来。
那魁梧修士见状,狞笑一声,暴喝道:
“我来!”
说罢,他微微蜷起自己的身子,侧身将右肩顶住,整个人犹如肉弹似的,硬生向无形壁障撞上了一记铁山靠。
钢铁身躯凿在无形墙壁上将其一瞬轰碎,旋即冲入登天梯的魁梧修士,懒得理会正在登天梯中收拢散修肉身的平天舟弟子,高高跃起,踏在木柱的内壁之上,借力向着头顶奔跑而去。
江河等一众人见状,也使出各自手段紧随其后,抬眼看向头顶之时,却发现他们就如井底之蛙,可以窥见头顶洞口处天幕的黎明。
无法估计他们已在牢笼中待了多久,但他们似乎很快便能重归蓝天的怀抱。
并行之余,那双腿奔袭在木柱内壁的魁梧修士,还邀功似的大笑道:
“我说什么来着?这群平天舟的弟子根本不足为虑,只要我们四人联手,不说肆无忌惮,借由出口逃出去总归不成问题!”
江河不作回答,低头看向登天梯的底部,还有一众平天舟弟子在仰望他们。
不知是没有这个能力,还是刻意为之,这些平天舟弟子便像是象征性的阻挠他们一番,见他们脱离桎梏之后,甚至没有追击的打算。
这反而让江河惴惴不安。
可事到如今他也没了回头的余地,只能暂且与另外几人同行,走一步看一步。
这登天梯与他记忆中的电梯,似乎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这中空的木柱仿佛能够自由伸缩,若是想从登天梯登上甲板,或许只需站在登天梯上,等待它自行上升即可。
这平天舟似是如高山巍峨,纵向看待也有千尺之高,寻常这个通向甲板的过程恐怕需要数分钟的等待。
但他们几个地境修士,是使着各自的手段向上攀飞,远比登天梯本身伸缩的速度要快,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后,便冲出了幽深隧道。
江河趁此机会,连忙在周身施展敛息之术,就此隐遁,与另外三个地境修士划清了界限。
另外三人见江河这般作态,心中情绪各异,但多少都有些艳羡的成分在。
毕竟江河分明就在他们身旁,如今却好似消失了一般,甚至连灵机都无法觉察到。
如若他们也能习得这般手段,那日后岂不天高任鸟飞?
他们一次性攀爬到了甲板之上,重新屹立在青天之下,便要呼吸一口春日的芳香。
毕竟在幽牢之中逼仄难耐,充斥着污浊的那股莫名的腐臭实在叫人作呕。
可他们明明已经站定,鼻息间的古怪涩味却仍然若隐若现。
但当下情况已容不得他们多想,已经敛息打算遁走的江河欲要环顾四周,看清平天舟甲板的布局,不曾想先是被这偌大的平天舟震撼了一瞬——
这是一座对江河而言,有些似是而非的城市。
正位于平天舟的正中心,可向四周望去,无不是耸立在甲板之上的歇山高阁,这些高阁皆是棕木琉璃瓦,看起来便质地不凡,显得古朴而恢弘。
但高阁之上,分明还立有其它高阁,它们大小不一,却极为和谐,使得诸多亭台楼阁远观起来,像是悬浮在半空当中。
楼盘之间鳞次栉比,错落有致,那些古朴的建筑,也被长廊、拱桥与彼此勾连,让诸多分离的楼台连做一个整体。
甚至有些楼台被大道主路相连,让人分不清自己是在“地上”还是“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