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
江河的笑容更浓了:
“所以,与路任家可能有关的残党,如今都聚集在东鲤仙院的门内与门外了——洛前辈,总该要满意了吧。”
薛正阳再也维系不住平和的面容,惊骇道:
“你疯了!?门外站着的可是几万人!你难不成要让她都杀了不成!?
更何况,你又怎么确定残党真的调动了全部人手混进去?万一你猜错了,你可知道要葬送多少条人命!?”
江河只平淡的回答道:
“我知道,所以才这么做。”
“你这和她欲要屠尽一城百姓的办法,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洛前辈要杀的是锦京城近三十万人口,而如今,那些人都赶到了东鲤仙院,她只需要杀几万人便足以。
前辈,“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我曾告诉过你的道理。”
江河平淡的回答道,
“你比我还清楚,仅凭我人境的实力,根本无法违抗洛前辈的意愿。
那我为了保住鲤国的根基,只能尽量缩减百姓牺牲的数量。
这便是我唯一能做的。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拯救更多无辜之人,那你大可不必按我的方法行事——
可你有么?”
“……”
江河见薛正阳默不作声,便也不再多留,站起了身,缓缓道:
“总之,洛前辈应当还在东鲤仙院吧,我且去找她。
倘若薛前辈无法接受晚辈的做法,无法直视那将死的无辜百姓,大可以暂且退避,不见外人。
反正百姓们如今辱骂的是我,薛前辈只需要在事后站出来一同抨击我,便仍然能引领鲤国百姓。
在那之后,我会退居人后,在暗处为薛前辈提供建议,您大可放心。”
江河说罢,意味深长地瞥向沉默的薛正阳,便兀自离去。
明室里,唯有紧紧握拳,任由细腻的皮肤暴出青筋的薛正阳,仍在挣扎之中。
……
半晌,东鲤仙院之外的百姓,饶是呐喊了近半个多时辰,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仍然情绪不减。
“大伙们!他们一定是想等风头过去,从而打压我们的士气!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江河狗贼!你有什么权力关押我爹!还不赶紧将我爹放出来!”
“我们要个说法!说法!”
“轰隆——”
百姓们尚还群情激愤,却见平地之上,忽起一道湛蓝惊雷,那声音便于百姓们的头顶炸起,声浪滚滚,惊地那群百姓霎时闭上了口鼻。
只在一瞬,气氛便变得静谧凝重起来。
他们之中,大多都是寻常百姓,平日里也不曾见过什么仙法,此时雷声迸发,有些人才缓过神来,意识到他们堵的,原来是那群“仙人”的大门——
有些人只在霎时间,就在心头浮现起退意。
但他们并没有纠结多久,便听耳畔又重新传来一声清朗的声线: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
有人认出了头顶之上,悬浮半空的江河,不由怒骂一声:
“江河狗贼!”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口口唾弃的鲤国国师,已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江河!你这狗贼,有什么权力把我爹带走!我们也不想平白生事,还不快把人放出来!”
“放人!放人!”
()
江河听罢,只是笑了笑,继而朗声道:
“诸位的亲朋,的确在我东鲤仙院不假。
我知诸位心系亲朋,故而早在诸位摇头呐喊之际,已然将他们从各自的屋中带了出来。
如若各位想亲演瞧瞧自己的亲朋,烦请踏入这东鲤仙院——
你们的亲朋,正在等待着你们。”
他说罢,那原本牢不可破的大门,“吱呀”一声,忽而大开。
唯留一众不明所以的百姓,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