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去两周的路程,她便是迟到了两次。
会不会是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是试剑不太顺利么?
江河不得而知。
“距离下一个日耀还剩五日,到时再看吧。”
这么想着,江河便缓缓走到两位姑娘的中间。
只稍作片刻思索,便要拍上顾青山的肩头。
但指尖还没触碰上去,顾青山却已经自觉地坐起身来。
江河恍然:“原来顾姑娘没睡着啊。”
顾青山撩起额前有些杂乱的发丝,向江河展露出明媚的微笑:
“我见你有些话想和薛国师单独聊聊,但我也想听,就装睡了。”
江河不免觉得好笑。
想想也是,怎么说也在军中混迹六年时光,估计早就练就了一番饮酒如饮水的本事了。
而今又已入道,身体机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幅。
无论如何,也不会醉的那么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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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好你装睡了,薛前辈才会与我吐露真言。他若是知道有旁人偷听,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老脸,讲他那过往痴情的情史。”
顾青山连连点头:
“我也没想到,薛国师看似不染凡尘的外表下,还有这样一颗长情的心思,甚至还为此塑成了道心呢。”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江河感慨道,
“喜不喜欢,能不能在一起,能不能永远在一起,这看似圆满的流程,其实是三件事啊。”
顾青山抿了抿唇,亦轻轻点了点头:
“好像是这样的。”
江河紧接着,又瞧了瞧酣睡的小姑娘。
不同于顾青山,这丫头是真正睡死过去了。
江河只得动作小心地,轻轻把小姑娘揽起,尽量稳住身形,不多触动到熟睡的小姑娘。
他看玩笑似地叹口气:
“挺怪的,有时候感觉我自己就像一个老父亲,为这小丫头操碎了心。”
“你这么直白,陛下说不得会生气的。”
“没事儿,他听不见。而且我这么诚心诚意地呵护他的宝贝闺女,他感谢我都来不及,没道理生气。”
“呵护吗?呵护就是指演一出戏,让她在回家路上哭了七天七夜,气到一句话都不想和你说?”顾青山叉腰笑道。
江河撇了撇嘴:
“她又不是不明白,我这是为了她好。”
“你这句“为她好”,好像你师父说的话。”
顾青山特意着重了某个字眼,狡黠地冲江河眨了眨明媚的眼眸。
“别尬黑,是她自己要塑造道心,自己要入道的,我可没有强迫她按我的意愿做什么。”
江河并不着顾青山的道。
说罢,他忽然与顾青山对视一眼。
“不过这句“为她好”,确实还挺像的?有一种老父亲的既视感。”
江河微笑道。
“确实。”
顾青山连连点头。
随即,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于江河而言,青玄观的一切,或许都将掩埋在那剑山的偏峰下。
其实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以江河如今的身份,哪怕将“弑师”作为谈资,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不过没有必要。
江河并不是一个喜欢吹捧自己的人,更不会轻易与他人提及自己的过往。
故而,抛开某个活千年前的宗主不谈。
这段过往,或许也不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这是属于江河与顾青山共同的回忆,亦成了他们二人独有的默契。
也许,时隔百年、千年。
当有朝一日,他们之中地哪个人,再度提及这些字眼,两人仍然会默契地笑出声来。
这种感觉还算不错。
江河笑着道:
“走吧,该回家了,明日辰时还要去见见天庭使者。”
说罢,他便悠然转身。
可顾青山,却忽而呼唤一声:
“江河。”
江河疑惑回头,笑问:
“怎么了?”
看着对方明澈的眼眸,顾青山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她停顿了片刻,却最终摇了摇头,冲他展露起明媚的笑容: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瞧着眼前动人的美景,江河只觉得自己耳根略有发烫。
他匆匆扭过头去,只道:
“咳咳……回家了()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