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百姓,只见自己身前身后,各走出一白一黑两位年轻男子。
台上白衣男子温润如玉,恰如不染尘埃的谪仙。
雪白的发带随清风向肩头飘摇,宽大的白袍绣着灿金锦鲤,与那向高台飞去的黑衣男子后背如出一辙。
江河自百姓上空飞过,更能让他们看清自己的面容。
待他切实站在高台之上,薛正阳的身旁,万千百姓却觉得一阵突兀。
两人站在一起,一白一黑,好似天上地下的差别。
天上的谪仙,地下的恶鬼。
如此两人共事一堂,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江河站定后,他手上握着的“轻身符”也便就此自手中消散。
随后,便是茅、崔、路三位人七境修士接连登场,甚至就连茅野望那三十二位弟子,也悉数亮相,凑了个热闹。
虽然今日的主角并非他们几人,但眼下承受着万千百姓迥然不同的目光,他们其实也与有荣焉。
崔兰香与路任家倒还好,并不对百姓憧憬的目光,有太多反应。
茅道长却已然喜不自胜,若非鱼玄机轻咳两声以示提醒,估摸着也不是没有就此失态的可能。
鱼玄机开始依次向万千子民介绍,台上几位修士的来历。
其中吹嘘的成分太多,江河并未细听。
但同时,他却听到薛正阳细细的低语:
“这是你为争取民心、国运,而想到的点子?”
轻轻转头,却见薛正阳一脸平静的瞧着诸多民众,不似在与自己对话。
“不必看我,这是心声,你只需在心里与我对话便是。”
江河便将目光拉回,重新对视起万千百姓的目光。
兴许是心态与身份,早早便发生了变化,饶是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自己,江河也没觉得有多紧张。
趁着鱼玄机还在说话,江河便心声道:
“能教给我么?”
“不外传。”
薛正阳惊奇于江河的厚脸皮,却仍是面不改色道,
“你已然知晓我的目的,只要你能够帮我修复道心,我便没有与你争取国运的道理。你本不必这么煞费苦心研究排场。”
江河笑道:
“前辈别把我想的太心机,今日和顾姑娘逛了会儿街,等赶到这里时已经挤不进人群了,故而才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
“这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东西不少,前辈不曾品尝?”
江河闲来无事,也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薛正阳在心里唠起了家常。
“没时间。”
“道心受损,前辈竟还能修行么。”
“不是修行,我在背稿子。”
“可供百年修行的功法前辈都背得下来,还怕忘掉凡人准备的演说稿么?”
“不怕,但既已答应,便不可敷衍了事。”
“晚辈受教了。”
薛正阳不再言语。
江河的目光则掠过人山人海,一眼便瞧见了挤在人群最后的顾青山、鱼幺幺。
不知是否是在冥冥中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顾青山与鱼幺幺也适时向着他的方向挥手。
饶是鱼幺幺嘴上怎么不饶人,心里还是把江河当作“自家人”,而今看到江河堂堂正正地站在高台之上,受封一国之师的名号,心中也荣辱与共。
但江河并未再看到想看的那个老兵。
他本想看看,认清自己身份的老兵,如今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但老兵忽然的离开,让江河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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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方才与老兵在争论之时所提到的问题,江河也不免在心里发问:
“薛前辈,这一个月来,你一直在观望鲤国的仙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