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还算魁梧,一身粗布麻衣,皮肤比较黝黑,令人比较在意的是他的左腿藏在宽厚的裤脚下,已然悬空。
这个汉子似是真的在锦京之外游历()
过,见多识广一些,方才不假思索的对白,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旁听。
但江河不能任由他这么说下去了。
也许他的话不无道理,但眼下这个时间,不是让百姓看衰鲤国的时候。
江河朗声道:
“兄台说的不错,只是我们曾经的国师,与现在的国师实属两码事,不能总以过往的角度来评判现在的人不是?”
原本围在一旁的人,多少也有些认同那男子方才所言。
听见有人反驳,不免把目光转了过来。
那男子听见江河的话,也不恼,只道:
“话虽这么说,但这些年,来做国师的所谓仙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屡屡这般造势,最后又归于平静,还是让人很难信服啊。”
“兄台这些日子以来不在京城,兴许可能不知道,我们那位国师为了组建一支抵抗蛮子巫人的部队,已经开始在城中挑选合适的仙苗,争分夺秒地培育了。
也许曾经圣上找来的诸多国师不甚靠谱,只看到边关蛮子后便逃之夭夭,但此次未来国师的行径,已然证明他不是那般胆小之徒。
既然他已经摆出与先前国师不同的态度,我们身为鲤国子民,为何不能多相信一分新任国师呢?”
江河说地有理有据,倒也扳回不少百姓怀疑的心思。
亦有几位了解些内幕的人附和起来:
“是啊,我就听说隔壁老王说,他家那小子好像被什么世外仙人给看重了,好像是带到宫里去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唬我呢。听公子你的意思,这都是真的了?”
“小王要成仙人了?小王都行,那是不是说明咱老百姓们,都有机会修道成仙啊?”
那看衰男子轻轻一叹,道:
“若成仙真有那么容易,这世上不早就遍地仙人了?这位公子,我也不是看不起咱自己人,只是我亲眼在边关见识过那帮蛮子的恐怖——”
他捋了捋左脚空荡荡的裤腿,无奈道,
“我就是从边关上退下来的。这条腿,就是被那群蛮子的蛊虫啃没的,要不是有人搭救,我可就死在外面了,所以那群蛮子怎么样我最清楚。
我真不觉得这次上任的国师,能有多么厉害。
毕竟要真是什么在世仙人,何不直接出面,将那一群蛮子蛊虫给灭了,还用得着在咱鲤国传道授业吗?”
这老兵说地倒也没什么错,仍旧是信息差带来的问题而已。
江河便解释道:
“寡独强则国亡,百姓强则国昌。
强国之本不在独立个人,而在万众一心。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也无法永远的庇护一个国家。
唯有你们、我们、我们的子辈们奋发图强,才能真正让国家有能力抵抗蛮人侵略。.
故而圣上与国师,才会选择传授子民长生之道,先强民、再强国,以抵抗蛮夷侵略。”
江河说的诚恳而不晦涩,饶是普罗大众书读的比较少,却也能理解江河话中之意。
有人惊喜道:
“所以,哪怕是我们这些老百姓,也果真都能修仙吗!?”
还不等江河回答什么,那老兵却又是叹息一声:
“可修仙也是有门槛的,不单单是我们想修,就有资格去修的……”
江河意外于这老兵懂得还挺多,但仍是道:
“我个人并不能保证我大鲤的百姓们,人人都能得道成仙。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这修仙的法门人人可学。”
老兵一愣:
“看你衣着打扮不凡,又对国师一事了解颇多,想来是住在内城的官宦子弟。你距离国师近()
,当然有接触修仙的机会。
可你又能拿什么来做担保,去证明那修仙法门人人可学?那位国师若真想让举国百姓修行,又何须悄悄暗访寻找仙苗?”
此话一出,再一次扭转了舆论。
江河也跟着眉头一挑。
他越发觉得,这个老兵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