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剑宗在生灵洲存在的痕迹,兴许被什么人刻意湮没了。”
“这和剑宗是否覆灭,有什么关联?”
江河并没有直接回答江秋皙的问题,而是道:
“今天我本想告诉他人,我能与千年前的人对话。但是却失败了——我感受到了你所陈述的那种桎梏。
这没什么道理。
倘若“现在”已成定论,故而“过去”不可改变。
可“未来”还未发生,“现在”却仍然无法做出什么行动,这与我们先前所推测的“因果律”是相互违背的。
联想到剑宗被人为抹去存在的当下,我有理由怀疑,我们跨越时间的会面,是有什么更高层次的人在人为操控。
他想让我们根据他的“规则”,按照他所指定的路线行事,所以才不想让我们做出有悖于他想法的举措——比如告诉身边之人,跨越千年的事实。”
江秋皙虽觉得有些复杂,但也还在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内。
江河的意思,无非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
只不过方式未知、目的未知罢了。
江河继续推断着:
“如此一来,便有可能代表“过去”并非不可改变——亦或是说,在大势不变的情况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发生细微的变化。”
“继续说。”
“有一个关于时空穿梭的概念推测,名为“祖父悖论”——
大致意思是,我穿越到过去,在我父亲出生之前杀了我的祖父。
可倘若我的父亲不曾出生,那“我”也自然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我便没办法杀死我的祖父。
如此一来,过去与现实便互相违背了。”
“……”
江河见宗主大人沉默,不知对方是否是猪脑过载了,但想到自己的叙述还算浅显易懂,也便继续说了下去:
“可倘若,历史具有一定的修正性,那又会如何?
比如——我杀了我的祖父,但在历史的修正下,我可能杀的不是我的祖父,而是我祖母的姘头。亦或是,我反而成了我的祖父,生下了我父亲……
甚至是,“历史”知晓了我的想法,永远也不会创造出一个,让我能够杀死祖父的机会。
也就是说,无论我穿梭到未来做了什么,我的父亲都会出生,并且诞下我,从而让我回到过去。”
“那关系兴许有些复杂。”江秋皙一本正经道。
“江宗主,关注点搞错了。”
江河嘴角一抽,
“其实历史这座庞然大物,根本不在意,我的祖父是不是我的祖父。它只需要让“过去”合理的成为“过去”,再合理地推演成“现在”、“未来”便好——
就像是铸造一柄……法器?
我只需要把法器铸造出来便好,至于铸造过程中的匠人是谁、材料为何,都不过是法器形成的一个步骤,坏掉了,换一个就好,无关痛痒,只要结果没错,法器能够使用,便是圆满。”
“可若只追求结果,剑宗覆灭便应当是结果。”江秋皙喃喃道。
“您别忘了,“历史”追求的只是“结果”。但这个“结果”,只是我们表面所看到的结果。”
“嗯?”
()
“您再好好想想,在一千年后,剑宗的结果到底是什么?究竟是“覆灭”了,还是“消失”了?”
江秋皙皱起的眉头,忽而变得舒缓。
她终于理清楚了江河的意思:
“也许,我们可以在过去便进行准备。隐姓埋名也好,更名异姓也罢,只需让“剑宗消失”的“结果”顺理成章,便无所谓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解!”
江河打了个响指,心中感慨着单纯的宗主大人,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剑宗“覆灭”,只是因为我先前看到剑宗遗址后,所主观臆断的结论。
甚至哪怕“剑宗覆灭”了也无所谓,我们只需要营造出“剑宗覆灭”的假象,再随着什么幕后黑手的推动、亦或是历史的修正性,让这个假象成为现实便足以。”
江河的观点越发的清晰,江秋皙尚显混沌的头脑,也渐渐变得清明。
她清冷的美眸,少有的闪烁一抹神采。
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小道士,只觉得他嘴角的笑容,似有绝对的自信。
只见江河笑道:
“那我们也许便可以通过“历史的修正性”,通过未来的线索,改变过去的选择——
让剑宗在历史的洪流下,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