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眼里,我可能只是一个与你初次见面的小道士。可在我的眼里,也许我已经历经了你的一生。”
江河并未再拿钢刀指着忽二郎,而是蹲在了忽三郎的身边,把钢刀架在了忽三郎已经算是废掉的左手。
忽三郎想要反抗,但顾青山的一铲又将他拍的头痛眼花。
“就比如——我知道你们五兄弟情谊深厚;知道你们五兄弟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国师的赏识;知道了你们五兄弟的任务,是把这位顾姑娘带回去,用以威胁鲤国的金国公顾海。”
“恁——恁是蛮国人!?”
忽二郎惊骇道。
他们五兄弟此番为秘密行动,是借国师之力凿山偷渡,唯有少数位居高层的蛮国人知晓。
联想起江河修行的是蛊气,能把玩老四老五的蛊虫,哪怕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忽二郎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其实如果顾青山不在,江河还是很愿意哄骗这两个蛮国人玩。
糊弄他们说,自己也是蛮国的一员,甚至是蛮国高层,看能不能让这两个蛮国人,乃至那位忽大郎为自己所驱使。
说辞都已经想好了,但如今立场不同,他既站在顾青山的一方,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已不可能有这个心情: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笑话!俺、俺有什么好担心的!”
“有啊,就比如,相比于你自己,你其实更担心你兄弟的安危。”
江河冷笑,却并不含糊,手起刀落,钢刀在半空划出一道银白的弧光——
那弧光只在顷刻间由银白转为殷红。
忽三郎那废掉的左臂,直接被江河一刀斩了下来。
“啊啊啊!!”
忽三郎那逐渐麻木的左臂,骤然袭来一股莫大的疼痛,使得他痛呼出声。
他的右手开始胡乱向着左臂抓去——
那是他感到幻肢在痛。
鲜血染红了江河手中的刀,亦浸染了青翠的草地。
“俺杀了你!”
忽二郎欲要暴起,但也逃不过被顾青山一枪拍回到了地上的结局。
他死死瞪着江河,口中不断谩骂着,却也只是无能狂怒。
江河抓起地上焦黑的左臂,直接甩在了忽二郎的身边。
他冷笑道:
“看,急了吧?你刚才发了疯的嚷嚷,不就是想激将我和顾姑娘,好让我们就此杀了你么?
我还算是比较了解你们哥五个吧——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讲究的就是“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这是你们的兄弟义气。
你们把兄弟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为了兄弟,你们什()
么也可以抛弃。
所以显而易见啊——
比起你自己的性命,其实你更害怕我会折磨你的兄弟。
更害怕待会儿你大哥回来时,被我当作人质,让你拖了你大哥的后腿,不是么。”
其实遵从内心来讲,江河并不愿意杀鸡儆猴般的折磨忽二郎。
他更想一刀抹掉这两兄弟的脖子。
但他们又是自己所必须的筹码,想要让他们安生下来,也只能做到比他们想象中的狠厉。
“恁、恁放屁!”
忽二郎竟是没想到,眼前这看似平和的小道士,看透了他怀揣的心思不说,出手竟也如此果决狠辣。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小道士,着实抓住了他的痛点!
看着倒在地上宛如熟虾,唯有喘着粗气才能缓解疼痛的忽三郎,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江河见这忽二郎终于安生了,便道:
“现在,安安心心等着你大哥来救你们。再多废话一句,我断你好兄弟一根手指头,指头砍完就砍四肢,听清楚了?”
随后他又扭头,对趴在地上的忽三郎道:
“你也一样。”
听江河这么说,两兄弟总归算是安静了下来。
顾青山也是第一次见到江河这般狠辣的模样,有些担心江河的心理状态。
但见江河仍然波澜不惊,她便知道江河是冷静的。
折磨忽三郎,只是为了钳制忽二郎而已。
也许,江河还厌恶这种手段。
但厌恶,却并不妨碍他的使用。
想到江河本就是一个,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便可以使用任何手段的人,她也便觉得合理了。
虽然打从心底觉得这么做有些不人道,还不如一刀直接斩首让人舒心痛快。
但面对屠戮一村百姓的人渣而言,用什么手段,似乎都不为过。
而这样的人渣,如今已经拿下了两个。
只剩下最后一人,还藏头露尾,不见阳光。
顾青山见江河已经席地而坐,便知道,如今该做的事情都已尽数完成。
剩下的,唯有等待。
等待那藏匿的最后一只老鼠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