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番伤筋动骨的,饶是以伤药内服外用,短则也要一月之久。”
“这……”顾青山不知青玄子是故意这么说,还是事实的确如此。
但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久了。
自己本在路上因蛮人耽误了几日,前线消息虽不至于十分紧急,但一个月的时间也早早失去了时效性,很有可能延误大事。
她道:“仙长可有其它仙药否?青山听闻世间练气士,愈骨续肉之法数不胜数,不知仙长可有类似的法子?”
青玄子如江河预料地摇了摇头:“我这青玄观,不过一山间野观,虽吞吐日月之息,但如此神奇之物又岂是轻而易举可以得到的。贫道深知姑娘心急,但确实无计可施,还望姑娘心平静期,才有助于伤势的愈合。”
“这……多谢仙长。”
青玄子的态度很明确,顾青山虽还心存侥幸,但却并未再说什么。
江河瞧着顾青山那样子,便知昨夜的提醒,她并未全然相信。
不过也正常,自己和青玄子于她而言都是陌生人,自是要好好衡量一番,才能做出选择。
青玄子并未再多关注顾青山,而是看向江河:“明河啊,炼药之事,可还算顺利?”
“回师父,还算顺利。虽浪费了些许药材,但总算是熬出些活血液来,请师父过目。”
江河装作一副心情欠佳的样子,取出那装有活血液的小瓷瓶,递给了青玄子。
青玄子将小瓷瓶接过,揭开塞子细细闻了闻那瓷瓶中的药香,惊奇地点了点头:“虽然尚有杂质,但确实是活血液。这是你昨夜凝练出来的?”
他显然是没想到,江河能在一夜之间炼出此药。
“回师父,虽耗费不少药材,但这活血液,正是弟子清早时炼出来的,青山姑娘可以作证。”
江河点了点头,又将前日青玄子给他的活血液拿出来,以作证明。
青玄子看过后,便也没有去在意顾青山的佐证,大笑出声:“好、好!明河,为师果真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一个可塑之才。”
“多谢师父。”江河并未多作表示。
自己吞服了“积郁丸”,郁气始终在自己的心肠萦绕,那自己应当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心起来才是。
青玄子见到江河这副模样,嘴角的笑容溢地更浓了。
他拍了拍江河的肩膀,道:“这段时间,要好生照看这位青山姑娘,不可有所懈怠,清楚吗?”
“徒儿()
晓得。”
“不错,看你如此懂事,为师也便放心了。”
“师父,徒儿的噩梦一事……”
江河深知,有关自己的“噩梦”之事,青玄子可以不提,但自己不能不问。
毕竟在他的“谎言”中,这是事关自己性命的大事,倘若不多提及两次,自己在青玄子面前的人设和谎言,势必会不攻自破。
“哦,关于此事,为师帮你在山中多留意了一番,并未找到什么冤魂,兴许是下山了也说不定。你暂且安心,若是再遇到什么突***况,再与为师说便是。”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青玄子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他估计也才来剑山一两年之久,对这剑山同样有着太多迷惘,饶是出现什么冤魂厉鬼,也不在他所着重的范围之内。
江河只能如此猜测着。
青玄子探望过顾青山的情况之后,也没有久留,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又嘱托了江河两句便离开了。
顾青山目睹偏殿的大门合掩后,又转而看向江河:“你师父不想我离开。”
“显而易见的事情。”江河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解释什么,也要走出偏殿大门。
“你做什么去?”
“饿了,找点吃的。熬了一夜了,待会儿吃完睡觉。”
“修仙之人也需要睡觉么?”
“修仙之人也是人,是人总归是要睡觉的。”
“那你也给我带些,多谢了。”
“客气。”江河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也不害怕顾青山会逃跑,先不提顾青山如今的伤势根本无法着地,就凭那不知何物的监控,便能让她断绝离开的念头。
可那所谓的“监控”,究竟是什么呢……
江河总觉得自己似乎曾接触过那“监控”,但细想起来,却总是不着边际。
在思索之间,江河已经走至青玄观的饭堂之中。
可今时不同往日。
在踏入门槛的一瞬间,江河便觉得有些奇怪——
饭堂里没有青玄子的看顾,却静谧无声,便仿佛每个弟子的头顶,都遍布着一层浓郁的阴云。
难不成,今天早课之时,发生了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