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是右谷蠡王,即便周身有五千军卒,也不会轻易冲杀。
只会相隔而望,静静看着靖安军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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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乌孙部刚刚损失惨重,五千军卒攻杀,一千军卒反被残杀大半,此刻正是士气低迷之时。
开战,实属不智之举。
而如今的靖安军也是如此,刚刚经历了彻夜大战,将士军卒们身心疲惫,如今全凭一口气在支撑。
此时开战也是不智之举。
但....拓跋砚又一次错了。
林青面露微笑,侧头看向一旁血淋淋的兰云川,问道:
“还敢战吗?”
“属下早已迫不及待,刚刚一战没战痛快,倒是让仲佐臣这小子打了个酣畅淋漓。”
林青又看向一旁的乔刚,他此刻的模样也十分凄惨,胸前的甲胄已经没了一半,露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疤。
脸色也有些发白,握着长刀的手绑着厚厚的麻布,这才不至于让长刀掉落。
“还撑得住吗?”
乔刚眼神一横,汹涌的惨烈气息喷薄而出,长刀悬于身侧,重重点了点头:
“人未死,刀未收,心中一口气未散,属下前所未有的精神。”
“哈哈哈哈。”林青发出一声大笑,引得所有军卒都面露微笑,
他又看向身后的新军袁从云,他此刻也有些狼狈,原本合身的头盔变得格格不入,
手中的长刀也不知换了几把,虽然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但眼神却神采奕奕。
这是战争中军卒都具备的特质,即便身体疲惫无比,但精神意志依旧能够坚持。
“害怕吗?”
袁从云目光冷冽,眼神微凝,缓缓摇了摇头:
“回禀侯爷,属下不怕。”
“好,有如此敢战之士,何愁大乾不兴。”
林青发出了一声爆呵,缓缓将身侧的长刀抬起,遥指那冲过来的乌孙部军卒,放声大笑。
“那就让我等冲破这乌孙部的战阵,回到大乾。”
“靖安军,冲杀。”
随着靖安侯一声令下,军卒胯下战马马蹄高高跃起,重重轰踩在大地之上。
劲若崩弓,发若炸雷。
染血的战马,承载着染血的军卒,在这草原之上驰骋,与乌孙部军卒相对而驰。
林青与那右谷蠡王一般无二,身骑战马,一马当先。
在其身侧是紧张无比的日逐王拓跋砚,他此刻握紧拳头,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是战事不利,自己一定要带此人率先逃走,凭借他的个人武力,就算在草原中逃不过骑兵追捕。
那能多活一些时日也好,说不定会多几分转机。
人活着,总有机会。
此刻太阳缓缓升起,蓝天一点点浮现,白云也开始飘荡,草原上微风刮起,枯草晃动。
大地的颤抖,随着两方军卒的靠近一点点变得剧烈,
惨烈的战场氛围扑面而来,右谷蠡王的脸色愈发凝重。
越是靠近,他越感受到这支靖安军的不凡,这是百战精锐才有的气魄。
不管落入何等危局,总能奋勇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