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但他也不想通过如此方法。
而就在此时,中间人见他脸上闪过阴郁,发出了一声轻笑,淡淡说道:
“将军,您在想什么?”
沈子材听到他的声音,脸色愈发阴沉,心中无声自语:
“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多幕僚,我早该想到的...”
他强行扯出一丝笑容,只是脸上带着些许不自然:
“去人流地,这是先前就定下的吗?”
沈子材此刻心如古井无波,既然如今他已经陷入了被动,那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发问。
中年人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他会如此直接,神情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露出赞赏:
“将军不愧是知兵之,化被动为主动的本事倒是不弱。”
“某想说,天下没有既定好的方略,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在出发前,二爷与我等谋划了十一种方略以作备选,
如今去人留得是最适合的罢了,若是这梁国王尚不死,事情要简单得多。
挟天子以令百姓,只需要杀一些梁国的掌权之人罢了。
而如今梁国王上已死,梁国太子尚且年幼,并无任何威望,想要扶持他难上加难。
如此一来,不如斩草除根,去人留地,来个干脆利索。”
中年人说这话时,神情一脸轻松,
几十万条人命在他眼中视如草芥,这又让沈子材心中一寒。
他能从这中年人的口中听出一些意味,这不是在与他商量,
而是作出了决定,告知于他。
他决定与否并不重要,军卒们都会去做。
而其中关键是,他若是点头,那便是这场大劫的罪魁祸首。
想着想着他自嘲一笑,他不同意又能如何呢?
他是这支卫所军的统领,若是立下战功,那他将首当其冲。
而卫所军若是犯下罪责,也同样如此。
沈子材眼帘低垂,体内闪过一丝狠辣,既然已经自绝于朝堂,那便走另一条路吧。
他顿了,顿沉声开口,刚说出口的声音,让他都微微一愣。
这声音带着沙哑,带着苍老,似乎还有着将死之人独有的释然。
“那便如此吧,效仿杀神所行之事,坑杀城内之人。”
此话一出,中年人眉头舒展,
“不知将军所说,包不包含城内百姓?”
“当然包括。”
沈子材调转马身,将视线投向那巍峨的梁城,其眼中闪过阵阵锋锐。
中年人嘴角出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将军可能误会了,若是将百姓都杀了,这梁城也徒有其表,大人们是不会喜欢的。”
沈子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猛的转头,死死的盯着他:
“那该如何?”
“这梁国的百姓掀不起什么风浪,留着便是,只需要将其城内权贵,商贾,官员,读书人尽数斩杀即可。
如此一来,百姓们非但不会怨恨我们,反而会拍手称快。
某可是早就听闻,这梁国百姓深受其害。”
沈子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过了许久才缓缓点头:“便如你所说吧。”
等他转过身后,心中一块巨石落地,但他却紧紧握住缰绳!!
秋风吹过额头,使得那里的细汗带来一丝凉意,
他觉得此刻自己就如这身下战马,被一根缰绳勒住,
一旦心里有别的心()
思,便会被勒紧缰绳,以作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