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让他生气的是,新任左都御史陆务升没有丝毫放人的意思,
而是就那么将人管着,慢慢审问。
有不少人去都察院求情,但被陆务升以此乃前任左都御史所为,现任左都御史不便插手为由推了回去。
此事一出,已经有不少人暗暗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写陆务升的名字。
这也让庄兆愤怒异常,他一直想问问老师,
真正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但苦于被政务缠身,没有机会。
如今忙里偷闲,自然要问一问心中疑惑。
听到他的话,王无修轻笑一声,慢慢说道:
“不像,但可能是他。”
听到这个答案后,庄兆像是确认了什么,眼中露出凶光。
“果然另有其人!”
“原本老夫也不确定,还是老夫上次去见王岩时,见他在看兵书,这才想起来看一看武院的书籍。
自古以来有见字如见人一说,见书也是如此。
能将兵法以如此简单易懂的文字呈现纸上,此人的心思极为深沉,
而且其中记载了不止一种顺势而为,渔翁得利的兵法,这与前些日子发生的事不谋而合。
老夫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疏忽了,总之他露出了些破绽。”
王无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慢悠悠地走着。
一旁的庄兆眉头紧皱:
“老师...那您...为何还要放任他肆意行动?
使得王岩丢了左都御史之位,若是我们止戈...他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王无修的眉头微皱,脸色也冷了下来,顿住脚步侧头看向自己这位得意弟子,缓缓摇了摇头。
“维先啊,京中官员都说你睚眦必报,但老夫倒是觉得...你有些心慈手软了。”
此话一出,庄兆顿时汗如雨下,脸上也露出几分局促不安。
“王岩弹劾司徒行贯,不管有没有成功,这已经表明了他对我们的敌意,
如此人?为何要救?”
王无修瞥了一眼庄兆淡淡说道:
“非我同道,即为仇寇的道理还需要老夫来教你吗?”
顿时庄兆觉得背后生出一丝寒气,瞳孔骤然收缩,
老师...才是真正的睚眦必报!
“老师...教诲的是,弟子明白了。”
王无修缓缓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
“不,你不明白,身为王党领袖,老夫一步也不能退,
不光如此,任何敢于伸手,敢于心生觊觎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如此...这朝堂英杰才愿意追随你,为你做事。
日后你若为领袖,须记得一个道理。
对待挑衅,有时候重重一拳挥出去,能免得日后的千拳万拳,
一步退,步步退,直至退无可退,届时你该如何自处?”
王无修发出了一声冷笑:
“既然有人要让王岩死,那他就去死好了,与我等有何关系?还免得脏了我们的手。”
话音落下,他这才慢慢迈动步子,看着皇宫中的落叶,王无修顿时觉得自己也()
如这落叶。
一生极为辉煌,但落幕时也如这落叶残花,无人问津。
深吸了一口气,见庄兆还眉头紧皱,呆愣在原地,王无修淡淡说道:
“多关注一番陆务升,此事他也有参与,
我与宫慎之对峙多年,他的手段我也了解几分。
他给出的名单中,只有陆务升没有陷入风波,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成为左都御史。
不管那份名单是不是让我等跳下去的陷阱,这陆务升一定有问题,多留心一些。”
庄兆被誉为京城算学第一人,但此刻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了,但他还是先答应下来,准备回去慢慢想:
“学生知道了...”
——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