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皇帝已经拿起了一本奏折,想要展开今日的工作。
“陛下,奴婢有一事不解,兵部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吗?如今...在奴婢看来是大好机会。”
他说的是王岩弹劾王党一众官员的事,
在他看来可以趁机发难,拿下一些兵部的官员。
皇帝叹了口气,将手中奏折放下。
“万事万物在于平衡,司徒行贯已经倒下了,到此为止吧。”
具体的原因皇帝并没有明说,但黄俊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
无他,大局为重。
如今王党在朝堂颇为势大,这是好处,也是坏处。
坏处是朝堂政事需要围绕王党展开,
若是王党不配合政令,政令可能出不了京城。
但相反的,另一方面王党能压制一些心怀不轨的他党,
不至于让朝廷陷入党争内耗的风波之中。
两其相害取其轻,两其相利取其重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但他也只能心里猜测。
皇帝在翻开一篇奏折后,面露沉思问道:“左都御史的人选你觉得谁合适?”
黄俊一时有些语塞,他是太监,不方便干预朝政。
再有就是若选出的人选不符合各党派的同意,
就算皇帝也不能让其强行上马。
所以选人就变得尤为艰难。
每一次朝堂大员的变更,都是一次惨烈的博弈,
宫中想要安插自己的人上位,尤为艰难,各党各派都会加以阻止。
“回禀陛下,奴婢不敢妄议朝政。”
“让你说你就说,如今你提督西厂,想必也查出了一些东西,你觉得谁合适?”
黄俊脸上露出一些为难,但沉吟片刻还是跪地说道:
“那奴婢就大胆说一些人选,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速速说来,去了一趟西厂,怎么变得如文官一般拐弯抹角。”
黄俊讪讪一笑:“回禀陛下,奴婢觉得...靖安侯林青最为合适,这段日子奴婢接触了不少官员,
虽然有些官员并不贪腐,但骄纵家人,肆意敛财,
对于平日里豪奢的吃穿用度也不加过问,明显是默认其家人做法...
但靖安侯爷无妻无家,孤身一人,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颇为节俭,
而且...靖安侯爷是少有的真心实意,希望朝廷好的官员...”
黄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到此为止,因为皇帝脸上的表情充满玩味。
只见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黄俊啊,林青知道你如此害他吗?”
黄俊顿时大惊失色,眼眉放大,瞳孔微缩,连忙俯身磕头:
“陛下恕罪,是奴婢斗胆妄言。”
“林青乃武官勋贵,成为兵部左侍郎也算勉强可以,
但若是让他执掌都察院,想必那些文官就要翻天了。
再者,如今左都御史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你去告诉林青,让他转告陆务升不要着急,如今谁做左都御史都没有好下场。
对了,此事不要说是朕说的,是你说的。”
黄俊猛地抬头,心中的一些疑惑也得以解开。
为什么陆务升会竭尽全力的帮助靖安侯?
如今似乎有了答案,那就是靖安侯以左都御史的职位许诺。
只是...此事林青也没有对他提起,那陛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一时间,黄俊觉得眼前这个笑吟吟()
的疲惫皇帝愈发高深莫测,
圣意不可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