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虽然不清楚这是靖安侯自己的意思,还是那的意思,
但..世良觉得,可以一试!”张世良说话时指了指天。
“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恰逢乱世,不激流勇进迟早被人甩在身后。”
说话间,张世良缓缓跪地,
目光冷静执着,与平日里表现出的玩世不恭完全不符。
“老爷,世良知道,你是想要做好官的,
但京兆府尹...注定没有太大作为,
上有六部九卿,下有世家勋贵,左右为难,上下不能!
这些年来,若非宫尚书几次出手相救,老爷您晚节不保啊。”
陆务升默默叹了口气,眼中的犹豫渐渐被坚定取代:
“世良你说得对,仅仅这一个月,我就有两次生死危机,
若不是运气够好,恰逢朝堂大乱,那你我都要落魄还乡。
但...如此贸然行动,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冒险了。”
张世良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爷,宫尚书已经老了,他能护您一次两次,
但他离开朝堂之后,新任吏部尚书还会不会清正严明还是两说。”
陆务升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他以无党立于朝堂,但平日里还好。
若是恰逢危机,
六部九卿们不坏规矩还好,一旦动了歪心思,他就要马上滚蛋!
“老爷,宫尚书已经老了,
下一个天官,只可能在六部九卿中出现!
这一步您不迈出,便再无机会!”
陆务升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眼睛也渐渐充血,
“我也有机会?”他喃喃说道,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乾坤未定,你我皆黑马,莫以一时得失定天下!大人!”
出乎意料的是,陆务升的呼吸渐渐平缓,
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甚至还拿起了桌上的凉茶慢慢品尝。
张世良眼中的凝重渐渐消散,他知道老爷已经做出了决定。
“将你所调查之事,告诉靖安侯吧。”
“是!”
张世良面露郑重,缓缓站起身,
慢慢退了出去,依旧是步伐平稳,没有一丝动摇。
陆务升怔怔出神,久久没有挪开。
“天官?成为左都御史,成为七卿,便自动加入天官之争,
就算不是天官,我也有入阁的机会。
若我一直在京兆府尹的位置,则一丝机会都不会有。”
....
走出京兆府的张世良径直进入马车,
“去靖安侯府。”
马车缓缓行走,里面十分宽大,大部分被黑暗所笼罩。
不知过了多久,张世良才沉声说道:
“劳烦告诉公公,事情已经办妥。”
“陆务升答应了?”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带着几分苍老。
张世良沉默不语,淡淡说道;
“答应了,他是个好官,
有机会执掌都察院,他不会放过,
只有进入都察院,才能施展拳脚报复。”
“很好,信件给我,你不用去靖安侯府了,你这马车太过招摇。”
张世良眉头微皱,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便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要尽快将赖二救出来。”
“不必你操心,会有人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