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陈韬侧耳倾听,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惊喜。
空荡荡的山林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阵嘹亮的歌声。
“想亲亲想得我手腕腕那个软,呀呼嘿!”
“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个碗,呀儿哟。”
“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花乱,呀呼嘿,呀呼嘿!”
“煮饺子下了一锅山药蛋,呀儿哟,呀儿吆!”
“头一回眊妹妹你不那个在,呀呼嘿!”
“你妈妈劈头打我两锅盖,呀儿哟!”
“想亲亲想的我心花花乱,呀呼嘿,呀呼嘿!”
“三天我没吃了一口口口饭米,呀儿吆,呀儿哟!”
……
“好像有人,不对,这不是……”众人脸上大喜。
似乎在验证着众人的猜测,前方密林中忽地转出一道佝偻瘦弱的身影,一脑袋上裹着白手巾,腰间插着烟枪的老头晃悠在草丛间。
他的身边围着三五羊群,一根红腰带歪歪的捆在裤头上,远远看过去甚是惹眼。
“光……光棍刘老汗?”浩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前面那个黑瘦老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该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不,就是他,不会错!”山鬼肯定道,“龙爷,这下我们可以出去了!”
“茴子白卷心心十八那个层,呀呼嘿,呀呼嘿!”
“妹子你爱不爱受苦那个人,呀儿呦,呀儿呦!”
“茅庵庵房房土的炕炕,揽搭了个皮袄合那么合盖上!”
“雪花花落地化成了那个水,至死呦也把妹妹你那个随!”
“咱二人相好一呀一对对,切草刀轧头不呀么不后悔!”
“切草刀轧头不呀么不后悔!”
刘老汉把他的羊铲子往地上一插,哼着小调走到一棵树边上开始放水,自顾自的唱着民谣。兴许是放舒坦了,小调越唱越起劲,沧桑洪亮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农家老汉特有的尖锐,高昂嘹亮的歌声在这密林之中久久回荡,让人心头不由得一畅。
“嘿,这小老头还挺起劲!”山鬼哈哈道,随即朝着远处的刘老汗招呼了一声。
“喂,刘老头!”
刘老汗放水正专注,冷不丁的听到一声喊,这荒郊野岭的突然被人叫了声名字,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尿都憋回去了半截。
这两天不知道山里出了什么毛病,隔三差五的地震,吓的他的羊都跑丢了。
今天更是离谱,整个山都倒了,当时的刘老汗正在树荫底下打迷糊,一个没忍住放了个屁,结果顿时山崩地裂,吓得魂丢没了三分,扔下羊群撒丫子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跑到林子口回头一瞅,刘老汉腿都软了。他没什么文化,还以为是山神爷爷发怒,原本还耸立的山头,此刻竟消失不见了,自己的羊群也都被冲散,气的老头直拍大腿。
心里踌躇了半天,还是扔着被“山神降怒”的风险回来找他的羊,那些可都是他的命-根-子,老棺材本都在这里头了。
整整一个下午,刘老汗都在这山林子里寻找丢失的羊,好不容易把最后几只羊都找回来了,也没被山神爷爷降罪,老汉一个高兴,哼着小曲准备离开,不料却被陈韬等人给碰上了。
不知道该说刘老汉和他们有缘,还是陈韬他们命大。
“谁!谁哩!”刘老汉提拉着裤子警惕地看着四周,慌慌张张地系上那根大红腰带,哆哆嗦嗦的去探插在地上的羊铲子。
远处草丛攒动,几个衣衫破烂,浑身是血的人从里面钻了出来,朝着刘老汉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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