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颜轻轻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搀坐着了起来,又是将枕头竖起放在了他的身后,见他彻底靠稳了,才放开了手,转身取来了银针,朝着他心口的几处穴道落了针。
陆南砚就这么靠在枕头上看着她,浅然而笑,黑眸似闪着光。
白朝颜心里担心着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轻轻转动着他穴位上的银针问道,“你将皇城司的牌子交出去,也是为了让皇上放心?”
陆南砚点头道,“皇城司的消息网关乎到整个北齐,皇上早就惦记了,只是皇城司的掌权是先帝赐给遵懿国公的荣誉,皇上顾忌着先帝遗愿才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如今朝中溜须拍马,按照皇上心思办事的朝臣不在少数,皇上现在还能顾忌先帝,不代表以后一直能顾忌。”
白朝颜不可置否。
要不是朝中那些女干臣一直顺着皇上的心意,拿着大梁做文章,皇上也不会日渐对大梁猜忌颇深,更不会惹得所有皇子对大梁虎视眈眈。ap..
陆南砚看着静默不语的她,顿了顿又道,“与其让皇上逼迫我交出皇城司,倒不如现在主动交出,起码还能给皇上留个好印象。”
白朝颜抬头看向他,“你这算是妥协么?”
陆南砚淡淡一笑,“摆在台面上的权利,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就好像你与皇上提议在上京之中开设药铺一样。”
白朝颜心下一紧,她提议为皇上开设药铺,确实是藏了私心的。
一来是为了让皇上更加相信她的医术,二来则是想要攥住更多能保住大梁乃至白家的筹码。
无论是皇上亦或是皇族众人,一心只惦记着大梁的兵权,却不知跟兵权并驾齐驱的是医者,一旦真的打起仗来,军医便是必不可缺的存在,届时就算大梁铁骑真的被皇室的人攥在手中,她也不慌。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小心谨慎,却不想就连皇上都未曾察觉到的东西,反倒是面前的男人看得通透。
陆南砚瞧着她绷紧的面庞,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支撑起身,伸出长臂将坐在床沿的她圈在了怀中,低了头向她慢慢俯近。
白朝颜看着那俊美的面庞在眼前渐渐放大,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喘息在她脸上的热气,心脏不觉加快,就连肌肤都浮起了一层小小的战栗。
“陆南砚,你别乱来。”她警告出声,伸手朝着他的肩膀推了去。
陆南砚并没有任何的退缩之意,而是锁住了她的眼,声音低哑磁软,“怕了?”
白朝颜推拒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一颤,不觉收紧。
她很清楚,这个离她近在咫尺的男子,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城府和心计,下手更是狠绝毒辣,根本不给人反抗的机会。
但就是这么一个危险至极的人,上一世却是唯一一个愿意告诉她真相的人,只是可惜那时的她并没有选择相信他。
现在想想,估计那时他就已然知晓她便是儿时遇见他的人了吧。
想起前生往事,白朝颜心中五味陈杂。
他的手,不知何时摩挲在了她的面庞上,她惊愣回神,就见他再次朝着她逼近而来,他微微垂眸,看着那紧密着的唇,眸色渐浓,一点点朝着那唇靠近着,“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白朝颜僵在原地,一股熟悉的压迫感顺势席卷全身。
门外,忽然响起了脩儒的声音,“主子,刚刚宫里面传来消息,皇上龙体不适,如今所有的太医已全部前往御前。”
白朝颜骤然回神,本能地朝着陆南砚推了去。
这次,陆南砚没有继续强迫她什么,而是顺势靠在了身后的枕头上,看着她微微泛着红晕的面庞,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随后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