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跟田东流在一起,他就高枕无忧。
“田先生,这件事的开头我也一片糊涂,赵先生带着人到店里,告诉我抓了八个人,就绑在外面,很有可能是南方军,或者八方面军的人,我跟着他出去,说了没几句话,他想枪毙这八个人,手枪一举就丧了命。在那之前,一条狗跑过来送了一封信,看来这是分散赵先生注意力的最佳办法,赵先生死了,他的手下藏到米饭铺的桌子底下,被杀手割喉而死,事情就这么多,再也没有新鲜的了。”
田东流笑起来:“很好,这个过程很简单,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始终站在门外,这就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田东流笑眯眯的给陈宝祥倒茶,随即长叹一声:“在米饭铺发生了这件事,真是令人头疼,不然的话米饭铺也可以扩张规模,再加上大观园陈家大饭店,我们完全可以造一个大公司。你不要着急,这些话会告诉日本鬼子,让他们放了你,就说这件事跟你无关。”
陈宝祥越发放心,早知如此,在路上他就不用那么害怕了。
“田先生,你最近是不是一直住在泺源公馆里面?”
东流点点头:“他们需要一个翻译,不然的话很多对于中国人的审讯无法进行。原来赵先生能够干这个活,但现在他死了,这个活必须有人接管。”
陈宝祥按自盘算,如果田东流在这里办公,炸弹爆炸,必死无疑。
但他又不敢直接说出实情,只能继续编下去:“田先生,泺源公馆这边住的不舒服,阴气森森的,据说地下室死了很多人,要不你随我回去,住到家里,或者是住到芙蓉街的小旅店里,那才睡得安心。
好多人说,地下审讯室里死的那些人,孤魂野鬼,无处安放,一直在这栋小楼里面飘来飘去,如果碰见,就是麻烦。”
田东流微笑:“谢谢陈老板的好意,但我已经答应他们,就住在这里吧。”
陈宝祥不死心,又低声说:“不然,过几天你就搬出来,搬到米饭铺,或者是小旅店,总之,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这是日本鬼子的地盘,咱们中国人住在这里,多多少少都会吃亏,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他好说歹说,把田东流请出来,站在院子里:“田先生,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也只能帮你这一点,如果有事,直接从后门离开,到米饭铺去,千万不要乱跑。”
田东流有些疑惑:“陈老板,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我是日本人的翻译,住在这里正合适,为何要跑到你家里?”
陈宝祥急了:“那当然是因为我那里更安全,日本鬼子占领济南后,泺源公馆里面拉出几千条尸体,你知道不知道啊?”
陈宝祥真心为田东流着,想越说越急:“田先生,你还是听我的,别住在这里,孤魂野鬼缠身,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再说了,出了泺源公馆大门,走几步就是小旅馆,对不对?”
田东流笑起来:“陈老板,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我知道咱们是朋友,你为我好,但住在外面也不安全,毕竟这边我还有几个朋友。再()
说了,泺源公馆现代兵力增强好几倍,四个碉堡上面都有探照灯和机关枪。”
陈宝祥叹了口气,他不敢说出金顺姬他们的计划,只不过,如果田东流不知情,被炸死在这里,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田先生,我只是这样说,具体要不要听,还看你自己。告诉你吧,我现在每天在家里都研究菜谱,能不能每天请你过去指点指点。”
田东流哈哈一笑:“那当然,对于鲁菜我也有一定研究,只要你不嫌麻烦,我随时可以过去。”
陈宝祥放了心,这就是一个拯救田东流的理由。
到时候,金顺姬他们确定了引爆时间,他就可以把田东流带出去,暂时躲避到陈家米饭铺,就不会有生命之忧。
说起赵先生那件事,田东流又问了几个细节,包括:“赵先生是不是和杀手之间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这么遭人恨?过去那么多日本军官,到你的米饭铺都没有人受伤,这次为了什么?”
陈宝祥摇头,真正的原因他当然知道,那是高先生为了帮助他复仇,才派人过来,又惊动了赵先生。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赵先生也来过很多次,从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一次不知怎么了,引发这么大的混乱,街坊老百姓也在讨论,都说中国人杀中国人,简直太混乱了。”
田东流感叹:“两国相争,本来就是如此,等到战争结束,全天下之人就和解了,我也盼着那一天。陈老板,你是做生意的,不要想这么多,千万不要耽误了买卖。”
他们两个人也说起传文,到长清开米饭府那件事,田东流挑着大拇指赞叹:“传文不愧是你的儿子,年轻就有闯劲,也懂得应该怎么赚钱。在那边,好多老百姓被吓得举家搬迁,不敢靠近兵营,传文跟着冯爷到那里去发财,天时、地利、人和,很有可能成功,我都想着投资几千大洋,到时候等着分红。”
听完了田东流这些话,陈宝祥心里忽然有了敌意。
毕竟对方不会说假话,对江湖形势也看得清清楚楚。
“田先生,谢谢你的夸赞,我一定转告传文,让他明白,还有很多人盼望着他成长和成功。”
田东流无比感叹:“陈老板,我们相识这么久以来,我突然觉得,整个济南少不了你,不然的话就变成了一盘散沙,你的陈家米饭铺就是一个聚集人气的地方,人间烟火气是一个城市断然少不了的。”
陈宝阳忽然心里悲哀,米饭铺的确是个大舞台,各种人物在这里粉墨登场,可到了最后,能够活下来的没有几个。
他甚至怀疑,自己一家人能不能逃脱济南?也是最不确定的事。
“田先生,关于十大将军的欢迎宴,到底应该怎么办?”
田东流轻轻地点头:“就按照你们和赵先生之间商量的办,不要太奢华,也不要太寒酸,总之,日本人的脾气拿捏不定,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到时候你多做准备,哪些不行,直接扯下来扔掉。”
陈宝祥现在才明白,田东流在这里也有发言权,虽然比不上赵先生,却也接近权力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