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展开那个油纸卷,看了1眼,向陈宝祥抱拳拱手:“上次多有得罪,这次感谢关照,告诉朱俊,继续潜伏,我们还需要更多情报,日本鬼子已经达到了东南亚,下1步肯定是向西向北,我们联手才能胜利。这些话你不懂,原样告诉他就行,就说这是***国际最高指示,我是他的上司,让他1切行动听指挥。还有,让他调查清楚,日本鬼子运送黄金的专列,到底是哪个车次?我会带人抢劫黄金,全都运往北方……”
陈宝祥努力记下对方说的1切,确保传达清楚。
“你再告诉朱俊,日本人的专列里面有些值钱,有些不值钱,我现在光需要那些值钱的东西,黄金、白银、古董,告诉他,这些东西将来会属于俄罗斯,我们才是全世界的拯救者,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陈宝祥听着这句话有些不舒服,他知道大清的中后期,老毛子无数次掠过边境,侵略中国,双方在北方连续交战,最终签订了1系列割让土地的条约,不然的话中国的边境线肯定往北、往西很多,现在这个俄国人口口声声说世界是他们的,简直是胡说8道。
陈宝祥1觉得自己内心有气,立刻开始提醒:“不要生气,都是为了打鬼子,敢跑鬼子再说,不管对方说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他费了老大力气,才把自己的火气压下去,陪着笑脸点头:“你告诉朱俊,我只要黄金,他在鬼子军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在外面吃糠咽菜,在北方连酒都没有。让他好好干,否则,我只要打个电话,日本鬼子就宰了他。”
陈宝祥越听越气,在心里连骂了十几个“他妈的俄国猪”,只好趁着自己还没发作,就赶紧下了逐客令,开了后门,请那个俄国人离开。
俄国人醉醺醺地走到门口,却不出去,而是搂住了陈宝祥的脖子:“你们中国人什么都不懂,打日本鬼子还要靠我们。”
陈宝祥急了,光天化日之下这样说话,如果被日本人听到,那就全完了。
猛然间,他想到了朱俊的身份问题,向后撤了1步,随即把门关上,笑着问:“你们洋酒好喝,但我们济南的土酒也好喝,要不要尝1尝?”
他知道,酒醉吐真言,只要把这个俄国人灌醉了,什么话都敢说。
俄国人大笑:“我们的伏特加是世界上最好的酒,你们中国人的黄酒不行。”
陈宝祥拉着他进了北屋,从床底下取出1个酒坛子,揭开了泥封,酒香扑鼻。
这是他45年前自己酿的土酒,原先存在章丘老家那边,后来老家村子被日本鬼子烧光了,他才从地窖里把这些酒坛子拔出来,运到济南。
俄国人闻见酒香,精神大振,陈宝祥拿了个海碗,倒了满满1碗。
俄国人把碗端起来1饮而尽,摸着嘴角大笑:“好酒,好喝。”
陈宝祥又到了1碗,俄国人真的好酒量,连干了3碗。
这些老酒后劲十足,喝到第3碗的时候,俄国人眼珠子发红,舌头发硬,说话都不利索。
“好酒,上1次我来你不请我喝酒,中国人小气,太小气了。”
陈宝祥低声问:“我这次冒着生命危险,给朱俊送情报,我觉得他比你官大,管着你,对不对?”
陈宝祥故意这样说,是想激怒对方,他本来就聪明,又面对1个醉鬼,只要稍加摆弄,对方就会上道。
俄国人瞪起了眼珠子:“胡说8道,我管着他,他不过是个间谍,如果没有我,他怎么跟***国际联络?这些情报由我上交,给***国际那边,他不老实,我打个电话告诉日本鬼子,他是间谍,他就完了。”
陈宝祥紧接着问:“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把()
南方军的情报献给日本鬼子,可把南方军坑苦了,据说这1次南方军请了杀手,重金悬赏,要他的脑袋。”
俄国人打了个酒嗝,指了指酒坛子,陈宝祥又倒了1大碗。
“朱俊是个间谍,真正的间谍,不论哪个国家,也不论好坏,只要给钱,他就去干,南方军的间谍网算什么?死个千8百人又算什么?两军挣钱,1场战役下来,几万人倒下,德国人进攻莫斯科,那1场战斗我们死了几万人,德国人也死了几万人,根本来不及埋葬,下1场大雪就被冻在野地上。”
俄国人真的喝醉了,说话越扯越远。
陈宝祥赶紧又问:“那他是8方面军的人吗?现在投靠日本鬼子,南方军要杀他,他几乎是很危险。”
俄国人摇摇头:“他怎么会是南方军,或者8方面军的人?他是间谍,不属于任何1方,你给他钱,他就可以是南方军,8方面军给他钱,他也可以是8方面军的人。总之,今天他把情报卖给我,交给***国际,也许明天就会交给德国人,或者交给日本人,这就是江湖,你不懂,为了钱,人可以变成狼,狼也可以变成人,就像你们中国人说的,有钱变成鬼,也可以推磨。”
陈宝祥点点头,来不及纠正对方那句话,应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又问了1个问题:“如果南方军杀了他,你们会不会替他报仇?”
俄国人哈哈大笑,1把推开了陈宝祥,端起酒碗,1口气喝了大半碗:“胡说8道,为什么要为他报仇?他是间谍,是情报贩子,根本不是我们俄罗斯人,也不属于伟大的苏联,让他去死,死得越快越好,免得把我们的情报出卖给日本人,这种多面间谍,就是1个危险的炸弹,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你卖给日本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