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娥守在1边,1边是丈夫,1边是儿子,心满意足。
尤其是传武,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已经长大成人,能够独当1面。
刚才传武用刀子顶住俄国人咽喉的时候,那种英武之气扑面而来。
“儿子,还是赶紧回来吧,在山上当山贼没有前途。”
传武摇摇头:“只要能打鬼子,在哪儿都1样,不管是8方面军,还是南方军,都隔得很远,连鬼子的膏药旗都看不见,谈什么打鬼子?”
陈宝祥知道传武这句话有毛病,但他现在还不是劝说的时候。
当山贼虽然难听,但至少能够锻炼传武的能力,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1条好汉。
两个人商量好了,传武就告辞,拉开后门走出去。
柳月娥远远看着,忽然捂住了脸,仿佛生离死别1样。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却想不到,如今鬼子来了,大家分开,传武每天都会面对危险。
当娘的无法给儿子帮1点忙,她觉得惭愧。
等到传武走远了,陈宝祥也出门,随手关上后门,看到柳月娥的样子,他心里也难过,但大敌当前,总得撇家舍业,奋力抗争,不然的话谁来杀鬼子?
他悄悄赶到正觉寺街,见到修夫人,立刻说了朱俊和俄国人的事。
修夫人也吃了1惊:“怎么可能?就算他们是***国际的人,我也应该早得到消息,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1家人不认得1家人。”
陈宝祥重复自己的话,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那个俄国人就是来拿情报的,事关日本人的北方计划。
修夫人为难,她这边得到的任务是尽快刺杀朱俊,然后调换朱俊送上去的情报,1旦在这里面出了岔子,大家都会受损。
“陈老板,事情怎么会这样?那个俄国人在过去的话,你盘问盘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国际的人?千万别被他骗了,当下日本人诡计多端,用各种办法钓鱼,把抗日武装消灭干净。”
陈宝祥想了想,再次摇头:“这应该是真的,朱俊冒险传出的情报,这个俄国人带着秘密接头暗号到米饭铺,如果他们是日本人,早就动手了,连传武1起抓走,也就把事情解决了。”
修夫人十分为难,她本来以为找到了朱俊,直接开始刺杀,干净利索,()
不留后患。
况且,南方军那边也重金请人刺杀,双方下手,朱俊必死,这件事就翻过1页。
当下,1旦得知朱俊的身份,竟然是***国际的人,她就不敢动手了。
“陈老板,你等我的消息,我再联系太行山,看他们的意见,如果还是要刺杀,那就说不得,直接动手,不用婆婆妈妈。”
陈宝祥急了:“现在我们知道朱俊不是汉女干、狗腿子,他进入日本军部,名义上是献资料,实际上是为了刺探日本鬼子的北方作战计划,如果我们刺杀他,于情于理都不对劲。你最好弄清楚,如果我们是朋友,那就最好了,免去了刺杀这1环。”
陈宝祥是个江湖人,他看中的是江湖义气,但修夫人是战士,战士就要执行命令,这两者之间隔着1条鸿沟。
修夫人沉下脸来:“陈老板,你不用多说了,如何处置朱俊?我只听太行山那边的命令,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为了保证南方军在山东所有的岸线,必须杀了朱俊,把那份情报调换,骗过日本人。”
陈宝祥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修夫人会这样说,如果为了执行任务而杀了朱俊,难免会冤枉了好人,他费尽心血打入敌人内部去搞情报,却死在自己人手里,岂不是最大的冤案?
他没有再次请求,把这些话憋在心里,还是认为修夫人的决定很不讲理。
“陈老板,外面世道很乱,以你的能力无法分辨真假,所以必须听我的,也就是听太行山的,他们怎么指挥,我们就怎么执行。”
陈宝祥只好点头:“那好吧。”
陈宝祥大受挫折,他连夜跑过来,就是想告诉修夫人出了这样的事,但修夫人决定执行原计划,等于是说,他想的事情毫无意义。
陈宝祥只好告辞,修夫人送他出门,再3叮嘱:“如果那个俄国人过去,1定要好好盘问,千万不要上了日本鬼子的当。”
陈宝祥看得出,修夫人非常担心,这1次刺杀朱俊的计划本来就很复杂,让修夫人面临很大压力,又添上俄国人这出意外,而且牵扯到***国际,事情就变得更麻烦了。
陈宝祥走到正觉寺街口上,向左1拐,忽然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他,猛回头,却又看不见人影,顿时心生疑惑。
向前走了几十步,总归不放心,又折回来,重新进了胡同。
猛然间,他听到小院里传来搏斗之声,立刻加快脚步,到了门口,听见里面有人洋洋得意的笑着:“我就知道,陈老板跑到这里来肯定是金屋藏娇,果不其然,这家伙不好好去弄情报,原来这里有个小美人勾着他的魂,让他迈不动步。今天晚上我们真是艳福不浅,呵呵呵呵……”
陈宝祥从门缝里看,3个人围着修夫人,全都握着短枪,顶住了肖夫人,让她动弹不得。
让他更加吃惊的是,这3个人就是到过米饭铺的山贼,他们名义上是执行南方军的命令,刺杀朱俊,想不到跟踪而来,竟然要对修夫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