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你不要怀疑,任何事只能鼓起勇气向前冲,我们真的不能考虑太多,不然的话,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了。就像朱俊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1刀杀之,绝对不能手软。”
陈宝祥摇摇头:“我不是手软,只是觉得两眼发黑,看不清前路,也不知道形势。在益都县,我经历了很多前所未有的事,内心的善恶标准,正在崩塌。”
修夫人没有说更多,毕竟以陈宝祥现在的认知水平,就算是解释朱俊那件事,他也听不懂,所以修夫人最聪明,只是告诉陈宝祥应该干什么,那就足够了。
要想进入日军总部,陈宝祥还得依靠冯爷的力量。所以他离开正觉寺街,立刻到铭新池来见冯爷。
冯爷正在打麻将,1直等到他打完4圈出来休息的时候,陈宝祥才得空跟他说去日军总部的事。
当然,说法就是给他们送饭。现在米饭铺的生意不咸不淡,1定得多干活,才能让1家人好好活下去。
冯爷皱着眉头,领着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不耐烦地训斥:“过去,那么多生意机会被你拒绝,现在又想求人家?不过,也算你走运,军部这边的后勤人员刚刚更换,只要我说1声,就不是问题。”
果然,冯爷打了个电话,回来告诉陈宝祥:“事情已经谈妥了,从明天开始,你继续送饭,老老实实干活,不要得罪日本人,懂不懂?”
陈宝祥连连点头,抱拳作揖,万分感谢。
冯爷又沉着脸训斥:“咱们跟日本人之间就算有深仇血恨,当下,指着他们活着,人家又管着济南城,你还想怎样?就是老老实实低头做人吧,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祖宗都说过了,咱能比老祖宗更聪明吗?”
陈宝祥继续点头,只要能达到进入日军总部送饭的目的,不管冯爷说什么,他都好好听着。
“陈老板,我知道,你在益都县做了很多大事,但回到济南,你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老老实实地,好好低头走路,不要学着想飞。那不是你能干的事,冯老太爷在益都县呼风唤雨,在济南城帮不了你任何事。”
陈宝祥唯唯诺诺,听着冯爷训斥,1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明白对方跟日本鬼子的关系,其他人永远比不了冯爷这种人,左右逢源,呼风唤雨,在济南城独1份儿。
冯爷训斥完了,从抽屉里取出1封大洋,放在桌上。
“老陈,张5子他们到益都县帮咱办事,非常辛苦,我已经打发了他们。这些钱是你的,在益都县,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跟别人说。冯老太爷是我亲戚,冯白露也是我亲戚,冯氏家族家大业大,总有1些莫名其妙的麻烦事,所以说,你收了这封大洋,咱们的恩恩怨怨就扯平了,这件事翻过1页什么都不要说。”
陈宝祥本来想推辞,可是他不收钱,冯爷更不放心,于是他把钱收起来,再次道谢,告辞出来。
冯老太爷在益都县算是名人,冯家花园也有自己的江湖地位。
现在冯爷这么说,陈宝祥能够理解,不管他看到了什么,以后绝对不会说出来,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大家方便,才是方便。
陈宝祥每1次见到冯爷,都觉得能开眼界,毕竟对方在那个位置上,做得如此成功,济南城无人能及。
他慢慢往回走,继续梳理事情,进入日军总部,就能画下那里的地形图,带领修夫人进去,也就有的放矢,不会乱冲乱撞,被日本鬼子抓住。
修夫人给他当助手,他更加紧张,1旦出事,就对不起修夫人,也对不起自己。
所以他走到日军总部那条街上,远远地望着那栋小楼。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防守力量增加了多少,但他明显觉()
得,这条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偶尔经过的,也是暗探。
8方面军能够想到进去更换资料,可谓是艺高人胆大。
看起来,世界上总要有1些不怕死的人,才能让这个世界翻天覆地,而这些人毫无疑问,就是修夫人和她的同伴。
陈宝祥感叹,从他认识修夫人开始,对方就1直处于战斗之中,潜伏在济南城,从来没有安静下来,始终把杀鬼子作为第1任务。
他对修夫人既有爱慕,又有钦佩,这种复杂的情感,让他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表白。
也就是说,他始终处于矛盾之中,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当下,修夫人这些人对于朱骏来说,就是灵猫捕鼠,朱骏就是过街老鼠,不管走到哪里这样的狗腿子,都会人人喊打。
至今,陈宝祥都不知道朱俊的真实身份,看起来修夫人就算有所怀疑,也得先杀了对方再说,避免情报泄露。
朱俊就住在日军总部里面,受到层层保护,由此可见修夫人想做的事到底有多难?
陈宝祥1路向东,慢慢到了普利街。
这条过去无比繁华的商业街,如今也是日渐萧条,门可罗雀,1半的门面都空着,门口挂着出租的牌子。
陈宝祥感叹,不知道日本鬼子究竟想把济南变成什么样。
如此萧条,老百姓民不聊生,难道要把中国人全都逼死才算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