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金顺姬,陈宝祥心里已经有了谱。
在益都县,1切都是装出来的。她艰难逃亡,吃尽苦头,又在庙子镇那边,死里逃生……这些事,都是她取得8方面军信任的手段而已。真正的她,是日本鬼子的人。
“那怎么办呢?查找证据,确认身份,然后刺杀,绝对不能让她兴风作浪,在济南掀起轩然大波!”
为了修夫人,陈宝祥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这1腔热血,愿意为修夫人而流。
柳月娥不清楚这1点,还在为传文说的那件事不平。
“当家的,传文说得很清楚,先去应聘,如果能进8大公馆呢,就干几天或者1个月,领了工钱就走。孩子憋着1口气,就想去试试,不愿意从咱手里领0花钱。你如果愿意,明天我就告诉他。”
“放屁,不能去,谁敢去,砸断他的腿!”
陈宝祥丝毫不能松口,这是自己的儿子,绝对不能羊入虎口。
“当家的,孩子大了,也该出去——”
“放屁,你好好看着他,哪儿都不能去。”陈宝祥急了,这件事越解释越麻烦,反而不如直接不解释,就是死规定,不能去斩钉截铁,绝不更改。
柳月娥也生气了:“你这——哪有你这样当爹的?人家的孩子都去应聘,欢天喜地赚钱,传文比他们都聪明伶俐,识文解字,去8大公馆,或许还能混个工头什么的。你不让他去,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陈宝祥坐起来,1字1句地重复:“陈家的人不能进8大公馆,你听见了吗?只要我还有3寸气在,就不能让孩子进8大公馆!”
真正危险的事情,来自于冯爷。
天刚亮,冯爷就来砸门。
陈宝祥披着衣服开门,冯爷闯进来:“益都县那边出现了大问题,冯老太爷已经气疯了,他们在诸城那边发生了1场血战,死了3十多个人,德国人的保险柜已经挖出来,正在连夜送往益都县。在路上十几场恶战,所有人都挂了彩,狼狈不堪,现在我们必须派人到益都县,把保险柜弄过来。”
陈宝祥脑子迷迷糊糊,脱口而出:“那位具老板志在必得,我们还是要防备他。”
冯爷愣了愣:“什么意思?哪里来的具老板?”
陈宝祥清醒过来,才想起修夫人重病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
他摇摇头:“我说错了,你继续说。”
真正让冯爷气急败坏的是,不知有多少人盯上了保险柜,很多山贼只有十几个人、78条枪,他们也想分1杯羹。
两个保险柜牵动着整个山东的山贼草寇们,平时蛰伏在山林里的很多江湖势力,如今全都涌出来,毫不客气的要求分钱,并且大言不惭认为,德国人的宝藏全都是搜刮的山东人财富,所以现在德国人跑了,必须把这些宝藏分给山东人。
谁敢反对,就是跟整个山东为敌。
陈宝祥苦笑:“哪有这样的道理?谁抢到手就是谁的,那个疯子本来就是这些宝藏的主人,德国人跑了,他是唯1有资格继承的人。”
冯爷连连跺脚:“对呀,但这些山贼丝毫不讲道理,唯1的理由就是,既然埋在山东,那就山东人人有份。”
冯爷转述的事情,只是9牛1毛。
两只保险柜到了益都县,已经举步维艰,再也不能向前走了,那些挂彩的人需要停下来养伤,所以冯爷立刻召集了5十个人,现在就向益都县开拔,1天之内到达,接管两个保险箱。
“陈老板,我的意思是,你带着这些人过去,把保险柜平安无事地弄回来。我只相信你,冯老太爷也相信你,你帮这个忙,冯家所有人都感激你,我也厚着脸皮,再请你帮1次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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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祥有些无奈,他刚刚从益都县回来,侥幸不死,如果再去,恐怕后果有些难办。
“陈老板,我会让人陪着你去,只要你帮忙,把这件事撑起来,那些山寨草寇不轻视我们冯家,那就足够了。”
既然如此,陈宝祥只好表示:“我责无旁贷,1定会把保险柜送往下1站。但济南才是最重要的,1旦咱们都走了,日本鬼子立刻察觉,必须有人留下来,准备跟鬼子同归于尽。”
这是最为悲壮的事情,谁也不想留下来,那是9死1生的1件事,这件事已经陷入了僵局。
陈宝祥,肝义胆,当然可以拼着性命,把两只保险柜送往太行山,让8方面军增加军费。但是,他也必须看到,两个保险柜就是两个炸弹,不管放在谁手里,都有可能爆炸,并且不可避免。
任何聪明人,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火烧身,连大气都不敢喘,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们才跳出来,摘取胜利果实。
当下,烈士鲜血开出红花,染红了每1个城市。
陈宝祥答应下来,随时准备出发到益都县,1定要把德国人的保险柜成功地运往太行山。
他不知道前路有多少困难,但是他必须前进,绝不能苟且偷生。
“陈老板,事情很复杂,如果你不出去,我就得亲自去,绝不能让那么多人白白死了,这1大笔抚恤金也够我心疼的。”
冯爷咬牙切齿,顿足捶胸,因为这次做了1笔赔本买卖,当下已经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只能咬着牙撑下去。
不然的话,死的那些人就白死了。
陈宝祥看着冯爷,他当然不能说金顺姬的事,只能淡定地保证,1定把两个德国人的保险柜送回来。
这些人说走就走,晚上9点1起出城,乘坐马车,赶往益都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