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往回走,走了没几步,后面1声枪响。
他吃了1惊,转过头去,飞奔到县后街西头,发现修夫人倒在路边,双手握住胸口,肩上的挎包已经不见踪影。
“是劫匪……抢走了挎包,那封信,那封信……”修夫人向右侧的巷子指着,指缝里鲜血涌出,潸潸而下。
陈宝祥急了,先追到巷子里,已经空无人影。
他只能返回,抱起修夫人,拦了1辆黄包车,大声吩咐:“去医院,去大观园那边德国人的医院,快,快快快……”
拉黄包车的连声答应,低头飞奔。
陈宝祥用力抱住修夫人,感觉她的身体颤抖得很厉害,犹如风中落叶。
“那封信关系重大,丢了我们都会死……赶紧查……是什么人抢劫,千万不要是日本人,是日本人的话,我们就完了……”
“你不要急,先别说话,到了医院再说。我先送你过去,然后找冯爷,1起找劫匪。你放心,1定能找到,1定能!”
陈宝祥心急如焚,连声催促。
车夫撒开腿脚,很快就到了德国医院。
在济南,治疗子弹枪伤,这家医院最拿手。
护士把修夫人推进去,大夫检查后,松了口气:“只是擦伤,子弹贴着腋下过去,没有留在体内。虽然流了1些血,却无大碍。”
陈宝祥松了口气,首先保证人没事,其它的就好商量了。
修夫人留在医院里静养,有护士和医生照顾,没有任何问题,在她催促下,陈宝祥直接去铭新池,找到冯爷说明情况。
冯爷1拍桌子跳起来:“简直欺人太甚了!肯定是敲诈勒索我们的山贼下手,修夫人没事吧?既然如此,让她在医院里静养,我来找凶手,总之,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陈宝祥忙了1夜,十分疲惫,就在铭新池里睡觉。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冯爷那边动作很快,已经找到山贼。
山贼的老窝在青石关,单独下山,捞点外快,抢了修夫人包里面的1根金条和十个大洋,还有1只手表,都据为己有,其它东西扔在炉子里烧了,包括那封信。
这个结果勉强还能让人接受,毕竟那封信才是关键,差不多能够让陈宝祥下地狱。
陈宝祥要求,让这个家伙来给修夫人道歉,没想到找到此人之后,严刑拷打,已经死了。
冯爷也感到抱歉,幸好东西都找回来了,不用任何遗憾。
这件事情似乎可以结束,抢包的死了,包烧了,那封信也烧掉,没有任何证据,丢失的钱也已回来,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陈宝祥到医院,向修夫人说明这种情况,修夫人指着桌子上的托盘,原来,有1颗子弹嵌入了她的腰带,如果不是腰带上的铜扣挡住,恐怕她的腹部也会被射中,伤情更严重。
“陈老板,替我谢谢冯爷解决了这件事。我最怕那封信牵扯到你,让你最后百口莫辩。日本鬼子很狡猾,假如他们知道有这样1封信,会揭穿那个孕妇的真实身份,也会跳出来阻挠。”
陈宝祥越来越觉得,修夫人料事如神,跟她在1起做事,永远不会出错。
修夫人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德国医生的技术果然通神。
直到现在,修夫人才说,德国医生的事情已经搞定,即将送往解放区,但她中途变卦,把德国医生藏在济南的乡下,找到真正的孕妇,两个人才接头也来得及。
“陈老板,在你的协助下,1切都恰到好处,虽然你没有加入8方面军,但我们已经把你视为自己的同志,大部分事情都不瞒你。我想回正觉寺街的小院,让护士每天过去打针,只想在院子里做自己喜欢的()
事,不想赖在医院里,不然脑子就闲坏了。”
陈宝祥完全听修夫人的话,在哪里养伤都可以用,不管是医院还是正觉寺街,总之,只要修夫人开心,1切都好商量。
陈宝祥跟护士们1起,把修夫人送回正觉寺街的小院子。
在路上,修夫人低声告诉陈宝祥:“1定注意后面的尾巴,是日本暗探。”
她看得很清楚,已经处于别人的监控之中,再不撤离就有生命危险。
陈宝祥能够体会修夫人此刻的心情,假如这些日本暗探阴魂不散的跟着,那就必须1刀两断。
回到小院,修夫人淡定地告诉他1件事,自己已经身患绝症,活不了多少天了,所以想把自己最后的生命献给8方面军,如果可能,就把她送到太行山,埋葬在自己的土地上。
陈宝祥是个老好人,为了修夫人可以付出1切,如今修夫人受伤,又处在4面楚歌之中,绝对不能再苟延残喘下去了,1定要奋力崛起,把修夫人送出去。
陈宝祥的情绪跌落到低谷,恍惚觉得这1切都是梦,只要梦醒了,修夫人还在,1切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