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日本士兵的军服,几乎以假乱真,就连郑鸣蝉都被骗过了,简直是个天才。
“顾老板,最后一次求你,给凤九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陈宝祥放下所有的面子,只想把凤九救出来,而不是死在这里。
顾兰春轻轻摇头,手枪指向了隔壁的凤九。
这就是她的特性,既冷静又细腻,不容半点情面。
陈宝祥失望地垂下了头,他虽然被郑鸣蝉视为朋友,但不是日本人,在这里没有半点特权,只能管好自己,管不了别人。
假如万花楼和凤九之间,一定有人死在这里,有人活着出去,他希望顾兰春可以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顾兰春轻轻闪身,去了隔壁。
陈宝祥没有办法,只能追出来。
“凤九,对不住了!”
顾兰春的手枪顶住了凤九的后脑勺,只要扣下扳机,一颗子弹穿过,凤九就全完了。
陈宝祥站在门口,不敢向前。
刚刚使用测谎仪的两个科学家也吓坏了,躲在桌子底下,桌布瑟瑟发抖。
在陈宝祥眼中,顾兰春和凤九,都是一时之瑜亮,本该联手抗日。
就好像南方军和八方面军,当下之中原,山河破碎,风雨飘摇,早就应该精诚团结,一致抗日。
很可惜,两大势力分歧极大,最终变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不说外行话。这次是你倒霉,被万花楼盯上。杀了你,日本鬼子就找不到超级武器图纸,这件事就永远过去了。”
陈宝祥发怒,杀人灭口,罪大恶极。
在民风淳朴的济南,这样做更让人无法接受。
陈宝祥无计可施,只能拔出攮子,准备厮杀。
他不是泺源公馆的人,但这一次却不得不站在郑鸣蝉那一边。
“陈老板,不要进来,我杀了你朋友,也是逼不得已。现在的江湖形势就是如此,不管你冤枉不冤枉,()
都得继续进行。”
陈宝祥不再想表达自己的愤怒,对顾兰春来说,那都无用。
唯一能够改变局面的,就是他突然出手,杀了顾兰春,把凤九救下来。但那样做,他也会失去顾兰春。
两下权衡,进退两难,他已经无法作出正确的决定。
凤九忽然开口:“杀了我,那些资料就会分为八条路线,主动送出。你们万花楼紧跟南方军,早就失去了自我。不如想一想‘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南方军一向都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顾兰春黯然,右手颤抖起来。
“大青衣顾兰春,你是真正的聪明人,干万不要听命于连城璧。你应该知道,连城璧的父亲是南方军的高级人物,他永远不会背叛最高人物。这些关系错综复杂,一一捋顺,就能知道每个人的背景不同,做事方法简直是天壤地别……”
顾兰春没有扣下扳机,她是大智若愚者,盲目杀人,非她所愿。
就算连城璧已经下了死命令,她也可以选择性执行。
“陈老板,今晚我没有来过,刺杀凤九的人早都死光了。我退回去交差,如此而已。”
这就是顾兰春的聪明之处,扣下扳机之前,一定要弄得清清楚楚,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陈宝祥心中大喜,赶紧向顾兰春抱拳,多谢高抬贵手之恩。
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陈宝祥的预料,顾兰春混进来,也有了下手的机会,但她追求正义公理,没有盲目执行命令。
顾兰春向外走,到了门外,轻轻一闪,就不见了。
陈宝祥走到凤九面前,握住她的手。
现在凤九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测谎仪对她的身体损伤很大,等于是大病一场。
陈宝祥把凤九解下来,搀扶她回到隔壁房间,给她倒上一杯热茶。
接着,他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把她唤醒。
“陈老板,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了这里?”
陈宝祥略去了顾兰春进来的那些事,直接告诉凤九:“我怕你支撑不住,就偷偷把你解开了,干万不要着急,我一定把你带出去!”
只有他,盼望凤九好好活着,每一个抗日者,都好好活着。
唯有如此,华夏才能历经灾难而不灭。
“没用的,我已经被推到了绞刑架上,别人都能活,只有我不能活。不过这样也好,我死了,会不经白日飞升而永存不朽。”
凤九的笑容,含着荣耀,也带着悲凉。
“那些资料到底送给谁?”
“当然是送到太行山,一本资料,等于一座金山……”
凤九没有再说下去,但限于纪律,只能闭嘴。
陈宝祥伺候凤九喝茶,接着走到窗前观察,赫然发现,外面的日本兵绝对不止三十个,至少有三百名。
他不禁苦笑,万花楼派顾兰春潜入刺杀,是最正确、最高明的做法。
不然,几十个帮众进来,谁都难逃一死。
“走不了,我也不想走。”
“测谎仪很厉害,你已经说出了超级武器图纸的下落,就在关帝庙的柱子下面。凤九小姐,不要对郑鸣蝉抱有任何幻想,他是恶魔,是咱们中国人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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