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连连点头,再次鞠躬。
冯爷站在一边,猛地咳嗽了几声,强烈表示不满。
下午五点钟,吉时已到,白凤凰拿起金剪刀进行剪彩。
四周掌声雷动,记者们的照相机全都对准白凤凰,咔咔拍照。
陈宝祥目睹这一切,自卑心又重了一层。
他无法跟北平来的人相比,就算在济南,也只是普通人物。
总之,他希望借着这一次陈家大饭店的崛起,整个人也变得与众不同。
剪彩完毕,本来,冯爷安排的下一个节目是,当着数百观众的面,白凤凰亲自在铭新池里洗澡。
那位雷先生笑着站出来阻止:“各位,洗澡,本来是私密性的事情,当众进行,有伤风化,还是免了吧。不如让白凤凰小姐为大家唱一首歌,感谢大家辛苦欢迎。”
有他打圆场,事情就容易进行。
白凤凰连唱了三首歌,所有观众大声叫好,整个典礼就此结束。
本来,白凤凰以为可以直接去干佛山,但黄二少冒出来,跟冯爷一起,邀请白凤凰到高都司巷黄家,去那里品尝鲁菜。
白凤凰无法拒绝,大家一起登车,去高都司巷。
陈宝祥没有跟着,他知道自己身份地位,不会受到热烈欢迎,也不必去遭人白眼。
他留在旅馆里,等待着修夫人他们回来。
那位雷先生给了他很好的印象,富家公子,潇洒英雄,名望极高,声满江湖。
他很想像雷先生那样,成为人上人。
白凤凰的丫环收拾房间,整理床铺,等着晚上小姐回来下榻。
陈宝祥跟着,事无巨细,仔细打点,完全替代了修夫人。
他很清楚,自己想的越仔细,修夫人就会省心,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晚上十点钟,修夫人陪着白凤凰,旁边是雷先生跟随,回到旅馆,安心下榻。
看起来白小姐非常开心,脸上红扑扑的,应该是喝了酒。
“陈老板,真是太感谢你了。修夫人做事有些马虎,幸好有你在旁边协助。刚刚吃饭的时候,我还想,为什么没有看到你?”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白凤凰询问兴国禅寺方丈大师的事情。
陈宝祥有问必答,每一句话都让白凤凰频频点头。
“陈老板,修夫人已经跟你说了,我的心情忽上忽下,总是不能稳定下来。不管事情顺利还是不顺,有钱还是没钱,一直如此。找了很多医生看过了,吃了很多()
药,也不见好。如果能在兴国禅寺,听方丈大师讲经,了了这个夙愿,也许就好了。”
陈宝祥安慰对方:“的确如此,每个人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是你想一想,快乐也是一生,痛苦也是一生,不如忘掉那些痛苦的事情,只遵循单纯的快乐,一定能够好起来。”
雷先生哈哈大笑:“陈老板,虽然你是济南的厨子,但我不相信你只是个厨子。刚刚你说的很多话,富有哲理性。我们以后慢慢探讨,白小姐累了,让她休息吧。”
陈宝祥走出来,站在铭新池的门口。
修夫人悄悄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陈老板,多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照顾白小姐的时候,难免有些疏漏。我们两个一起,就好多了。”
陈宝祥存在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照顾白凤凰,而是为了修夫人,这两者之间有根本的区别。
在白凤凰面前,修夫人也变成了萤火虫,无法发出自己的光亮,但她愿意这样做,为白凤凰服务,就是她的毕生心愿。
两人再次聊到了明天去干佛山的事,修夫人笑着说:“北平那么多富家公子追求白小姐,但谁也想不到,白小姐喜欢的是什么?他们送的礼物堆满了好几间屋子,但没有一件,能让白小姐看上眼。反而是在这里,似乎一切都好起来了。”
陈宝祥不敢贪功,连连摆手:“当然是你的功劳,其他人只是辅助。如果你不告诉我,白小姐喜欢什么,我也想不到去干佛山兴国禅寺的事。”
“唉,我们联手,什么棘手的事情也能解决,简直是天生搭档。”
修夫人笑得很开心,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回去休息吧,好好睡,明天还要上山呢!”
修夫人点头,仰面看着陈宝祥的眼睛。
“白小姐说,你看我的眼神,像是温柔的湖水。为什么这样看我?我哪里值得你这样?”
陈宝祥张口结舌起来,一瞬间红了脸。
他很想说那些温柔的情话,可他是有妇之夫,过于放肆,只会让修夫人瞧不起。
“你很好啊,漂亮能干,独当一面,又对白小姐忠心耿耿,两肋插刀,谁不佩服?济南虽然有很多上流社会的女人,但大部分都是阔太太、阔小姐,没有一个人,能有你的三分本事。”
修夫人羞红了脸,放开了陈宝祥的胳膊:“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她转身要走,又旋身而回,低声叮嘱:“雷先生做事认真,深谋远虑。如果他问你事情,照实回答就行,不用编瞎话。”
陈宝祥点点头,修夫人笑着进去,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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