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愣住,拖着许山风进来,先<span>把<span>大门关<span>上<span>,<span>再<span>把人搀<span>扶<span>到柴房。
灯光下,许山风的左侧额角、后脑勺外侧各有一道伤口,应该是被快刀所<span>伤<span>。
头骨坚硬,普通刀剑能够砍伤,却无法一刀致命。
许山风受了重伤,如果不送去医院,血流干了,人也完了。
“告诉谭先生,有内女干,我的行动完全保密,但被鬼子暗探截住……一定是内女干,告诉谭先生,赶紧锄女干,不然凤九也不安全,锄女干……”
“谭先生是谁?”
“谭一岳,谭一岳,谭一岳……”
一口血喷出来,许山风软绵绵地倒下,眼睛缓缓闭上。
陈宝<span>祥<span>听到“谭一岳”之名,心里突<span>然<span>有了底气。
如果八方面军有一流高手入城,鬼子暗探再嚣张,也是死路一()
条。
他凑近许山风的耳朵,低声呼唤:“谭先生在哪里?怎么通知他?”
许山风伤得太重,陈宝祥叫了几声,他昏迷不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宝祥挠头,刚刚治好了凤九,又出了许山风这档子事。
请中医已经来不及,如果想救人,就得送去商埠区的外国医院。
他想了想,顾不得以后怎么解释,先救人要紧。
“许先生,我送你去洋人医院,如果被鬼子抓了,那是你命不好……”
话没说完,柴房的破门一开,两个黑布蒙面的黑衣人缓缓地走进来。
其中一个,用尖刀指了指陈宝祥,然后向角落里一指。
“二位,这事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厨子——”
“滚开,蹲下,不想死就闭嘴。”
陈<span>宝<span>祥赶紧后退,到了柴火堆旁<span>边<span>,<span>老<span>老实实<span>蹲<span>下。
“许山风,告诉我们,‘怒天王是谁?说出来,我就饶了你,还给你赏钱。不然,泺源公馆的狼狗都饿了一天了,把你丢进去,撕吧撕吧正好饱餐一顿,呵呵呵呵……”
这两个黑衣人虽然说的是中国话,但声音干瘪而别扭,一听就知道是学过一阵中国话的日本暗探。
“这家伙昏过去了,他<span>妈<span><span>的<span>!”
握着尖刀的那人,手起刀落,在许山风的大腿上连插了两刀。
许山风疼醒过来,啊的一声惨叫。
黑衣人动作更快,一把捂住了许山风的嘴。
“说,‘怒天王是谁?八方面军第一潜伏大师‘怒天王是谁?现在说出来,我送你去治伤!”
许山风拼命挣扎,但两个黑衣人出手很重,一个捂嘴,同时锁住他的双腿,另一个扣住他的双手,根本不容他张嘴呼救。
陈宝祥浑身颤抖,根本看不下去。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只能小心忍耐,寻找机会,反杀黑衣人。
“唉,我刚跟许山风说,以后再也不管八方面军的事。转眼之间,麻烦上门。要是惹了日本暗探,我就真的麻烦了。老天爷啊,你到底想怎么玩我,真是服了,我不想跟八方面军有任何联系……”
陈宝祥捂着耳朵,闭上眼,不敢看许山风。
这是李擎天的徒弟,同样是燕云十八骑的人,<span>如<span><span>果<span><span>死<span><span>在<span><span>他<span><span>的<span><span>米&am()
p;lt;span>饭铺后院柴房,到哪里说理去?
陈宝祥心里窝囊,不知怎么办才好。
许山风又是一声惨叫,逼得陈宝祥睁开眼,艰难地转头,看着许山风。
“告诉谭先生,杀光济南的鬼子,给我报仇……***的小日本,我许山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燕云十八骑斥候许山风,跟小鬼子势不两立,今天死了,九泉之下化为厉鬼,也跑回济南,杀鬼子,杀鬼子……啊——”
他再次大叫,疼得连<span>连<span><span>倒<span><span>吸<span><span>凉<span><span>气<span>。
原<span>来<span>,黑衣人不再用刀,<span>而<span>是捡起一根<span>梧<span>桐树枝,刺入许山风的刀口,在里面来回捅了十几次。
“住手,住手……<span>住<span><span>手<span>……<span>求<span><span>求<span><span>你<span>们住手吧!”
陈宝祥看不下去,感觉到袖子里的攮子已经按捺不住,自己要跳出来。
同为中国人,看到同胞受刑,他心里也在淌血。
“怎么?你想为他出头?”
黑衣人转身,丢下血淋淋的树枝,捡起了尖刀。
“两位大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杀他就杀他,别反复折磨他。咱得讲点道理,就算是杀一只鸡,宰一只狗,也得讲究让人家少受罪,对不对?”
黑衣人笑起来:“你说的是什么狗屁东西?什么杀鸡宰狗的?我们要找‘怒天王,如果你知道线索,告诉我们,大大有赏。”
陈宝祥不知道“怒天王”是谁,他心里一直都在暗骂,谭一岳为什么还不出现?
“许山风死了,我陈宝祥满身都是嘴,也自证不了清<span>白<span>。<span>唉<span>,<span>真<span><span>他<span><span>妈<span><span>的<span>倒霉,这些日本鬼子真是出了奇了,就绕着米饭铺打转转。倒霉,倒血霉了!”
陈宝祥是这样想的,但不敢这样说,只能哭丧着脸,继续求情:“二位爷,能不能直()
接要他的命,别慢慢折磨了。我是厨子,你们在这里审问犯人,快把我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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