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做到的?他们两个推开院门之前,我还检查过手枪,确保万无一失?”
“你检查完,盯着门口,太紧张了,我动手的时候,你根本听不到。”
“他呢?他就趴在屋顶上,难道也看不到?”
吴一笑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哆嗦,血染黄土。
“他?他就是个下九流的小毛贼,帮韩长官干干脏活而已。你以为他是谁呀?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唉,你们啊,就知道内讧,鬼子扔出个骨头,就都变成丧家之犬,扔出个胡萝卜,都变成驴。”
陈宝祥惊魂未定,向那男人拱手:“何方英雄搭救?请报上名来,日后必有重谢。”
朱啸天冷笑一声:“三弟,当下济南有名有姓的()
英雄到底有多少,咱扒拉扒拉手指就数得过来。人家他妈的是世外高人,一见面就把咱踩在脚底下,除了“十二天官”,还有谁?”
陈宝祥恍然大悟,正如朱啸天所说,轻易拿下朱啸天,又在弹指一挥间,用暗器击落吴一笑弯头掌刃的,只有“十二天官”那样的绝顶高手了。
“谢前辈救命之恩。”
陈宝祥拱手致谢,那男人并不在意,而是望着朱啸天。
“英雄无善人,说得好啊,的确有见地!”
朱啸天昂然挺起了胸膛:“前辈是世外高人,怎么管起我们这些闲事来了?济南是日本人的济南,你管这事,就是跟日本人架梁子,知道吗?”
男人笑起来:“呵呵呵呵,你真是……吃日本人的大米吃傻了吗?济南是日本人的济南,这句话怎么像是日本天皇的梦话呢?你好好想想,日本人有没有说过这样的大话?”
朱啸天突然语塞,他搬出日本人来吓唬对方,本来就是无奈之举。遭到对方反问,瞬间无言以对。
“你呀,就是被日本鬼子驯化了。老陈,你知道吗?你这位结拜大哥离开济南几年,根本没有归隐田园,而是去了东京,陶醉在日本人的温柔乡里,不知今夕何夕。”
陈宝祥怔住,他不敢相信朱啸天是那样的人。
朱啸天冷笑:“没错,前辈厉害,连我前几年的行踪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男人叹气:“刚刚你也说了,济南地界上有多少英雄好汉,扒拉手指头就数得过来。从章丘到长清,从南山到泺口,死的死,逃的逃,真没几个了。还是你聪明,躲到日本人那里去了。我猜,韩长官丢失黄河天险,跟你贡献济南要塞城防地图,也有关吧?”
朱啸天瞬间涨红了脸,但在男人的逼视之下,竟然不敢否认。
陈宝祥啊的一声,胸口一疼,险些气得炸裂开来。
韩长官弃城而逃之前,曾经满城张贴告示,要消灭出卖情报的日女干。
结果,日女干还没抓到,日寇已经过了黄河,他才惊慌而走。
朱啸天曾经参与过济南城布防,是韩长官麾下参谋部总顾问,对于韩长官的济南四面的城防布置,了如指掌。
并且,以他的聪明才智,凭空手绘一幅地图,不费吹灰之力。
“大哥,真的是你?”
“是我又怎样?三弟,日本人一来,南方军望风而逃。识时务者为俊杰,咱该给谁卖命,还用说吗?”
陈宝祥大叫一声,狠狠地跺脚,捡起地上的掌刃,在衣襟上用力挥过去,割下了一块衣襟。
“大哥,从现在起,咱割袍断义,结拜之情,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