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佑锦没有继续追荒伍,而是看了一眼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丝毫气息的珠绣。
司佑锦只是看着珠绣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那黑色帷幔的马车之上,司佑锦的目光沉了沉,唇瓣微抿。
提着长枪的手微微紧了紧,司佑锦耳边传来了司中的呼唤,“佑锦,先回。”
司佑锦这才退了几步转身朝着城内的方向回去。
司中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远方那围着黑色帷幔的马车呼了口浊气。
“穷寇莫追。”
司中看着司佑锦一步一步的踏入城内,风吹起了司佑锦的红斗。
司佑锦的脸色阴沉。
“瑾璇,齐佩煊那么聪明,一定是跑掉了,如果荒伍抓到了齐佩煊应该第一时间用齐佩煊来干扰我们才对。”
“对,齐佩煊一定是逃掉了,这块玉佩是遗失了,荒伍只是想要用这块玉佩来干扰我,让我怕在战斗中分神好一击毙命才对。”
“瑾璇,不要多想,司佑锦,司佑锦,听命行事。”
司佑锦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可是司佑锦还是觉得心口发闷。
而此时荒伍已经回到了马车旁边,孙鸽坐在马车之内,示意荒伍按计划行事。
荒伍带着人下去了,孙鸽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城墙之上的司中身上。
司中,你没有软肋,不代表司佑锦没有。
司佑锦回到了司中身边,云糯糯拿着早已经备好的药箱迎了过去,司佑锦却略过了云糯糯站到了司中身边。
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黑色帷幔的马车上。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云糯糯则是关心的到司佑锦的身边,让一个士兵端着药箱,自己为司佑锦查看伤口。
本想着让司佑锦到旁边坐下的,可是司佑锦却好似没有意识到一般。
云糯糯只好让司佑锦抬起手臂,司佑锦看了云糯糯一眼抬起了手臂,没有在乎云糯糯是否会将自己弄疼。
云糯糯小心翼翼的将司佑锦的袖子剪开,流畅的肌肉线条,上臂上还有一道陈年的伤疤,云糯糯小心翼翼的想要把粘在他手臂上的衣服扯下。
司佑锦此时却动手扯下了被剪开沾在自己手臂上的布条。
伤口因为司佑锦的扯动,刚有些凝固的一小块血痂裂开,鲜血再次流了出来。
云糯糯担心的蹙起眉头,此时司佑锦的声音传来,“不疼的,你放心。”
抬头看了一眼司佑锦,云糯糯没有说话,则是依旧小心翼翼的为司佑锦清洗伤口,而后上药。
不疼?
司佑锦又不是死人,这在前臂之上的伤口约莫四寸长,怎么会不疼?
看着镇***逐渐占据上风,可是黑色帷幔的马车却没有丝毫要撤退的意思。
司佑锦此时想到什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立马就联想到了怀中的玉佩。
齐佩煊的玉佩如果说是遗失被荒伍得到了那倒没有什么,若是······
果不其然,云糯糯刚给司佑锦包扎好伤口就听见了荒伍猖狂的笑声,“小将军~”
云糯糯听到荒伍喊得这一声小将军后就见司佑锦左手猛地捏拳。
原本缠上的布条上顿时就渗出了一片红,云糯糯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了张昼的惊呼。
“这······这。”
张昼满脸吃惊的看着一个方向,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眸子里满是惊讶。
司佑锦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呼吸都重了几分。
司中的脸色也黑了下去。
云糯糯()
顺着几个人的目光看去。
只见齐佩煊被绑在木架之上,头无力的垂着,发丝凌乱,身上满是伤痕,衣衫上是一道道裂痕,身上黯淡了的血迹依旧可见。
而荒伍狡猾的躲在齐佩煊的身后,匕首抵在齐佩煊的脖子上。
云糯糯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此时麦雅被人领着匆匆的赶来了,前来支援的路上受到了育荒的阻挠,现在看来还不算太晚。
可是当麦雅看见了面前的场景的时候也愣住了。
此时荒伍的声音是那般的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只听见荒伍说道:“小将军,看看这是谁啊?”
“司老将军,可认得这个人啊!”
“啊哈哈哈哈,这可是瑞王爷啊~”
若是司中下令让人射杀齐佩煊那便是杀了皇亲国戚,谁都知道,齐佩煊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胞弟。
不仅司中倒霉,连带着射箭的人也跟着倒霉。
而且司中如此一个忠君之士,又怎么可能会伤害皇亲?
而司佑锦呢?
就更不可能动手了啊。
马车里面的孙鸽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笑意直达眼底。
现如今荒伍的站位在齐佩煊身后,就算射杀也只能杀了齐佩煊,况且只要有齐佩煊在,谁敢乱动?
“两位,要不还是把这座城让给我们育荒吧~”
“顺带再送一封信给你们宝元皇帝,让他从那皇位上下来,该让我们坐坐了!”
本已经占了上风的镇***在杀了面前的敌人的之后,都看向了城墙之上的二人。
他们怎么会不认得瑞王?
这些年很多事情都是因为瑞王和小将军减税查官以及推出各种新政辅佐新皇,才会让他们这些平民有所受益。
可以说,他们每一个人都受过二人的恩惠。
这些年,瑞王府的大门朝着每一个百姓打开,只要他们身负冤屈,不论大小,瑞王都会过问。
早些年的治水抗旱也都有着瑞王的身影,这样的一个王爷,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去伤害。
而且,这是皇亲······
司中和司佑锦都没有下决定,就这样一直僵持着,将近一个时辰。
“报——”
“京中来的八百里加急。”
司中转身接过信件拆看查看,看了之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信递给了司佑锦。
司佑锦接过信,看了一眼,淡淡的开口,“那便照着吾皇的意思来办吧。”
司佑锦呼了口气,松开了手上的信纸,麦雅拾了起来,上面最后写着:若佩煊遇难,保佩煊。
麦雅看着皱了皱眉,心软的帝王做出的让步只会让自己的国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是一个帝王,他也是他的兄长。
他把兄长放在了帝王之前。
司佑锦看着齐佩煊,张了张唇瓣,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