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笑了:“几位,大白天的就要劫人逼迫,不怕王法么?”
康王哈哈大笑:“王法?老夫就是王法。”
萧离微微动念,全身真气瞬间爆发随即收敛。四人都于刹那间感觉到萧离强横的气息,不由心惊:哪里来的高手?
四人身形一动挡在老康王身前。
康王莫名其妙:“你们做什么,把这小玩意儿带来月儿仙。”
萧离说:“老头儿,想让我走,这四人怕是不够呀。”
康王看那四人神色如临大敌,谨慎中带些惊恐。老康王脸色微变,看了萧离好大一会儿,说:“小朋友,你知道我是谁么?”
萧离说:“没有这个必要吧。”
康王当街拉住一个中年人,指着萧离说:“告诉那小子,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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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呵呵笑着:“这凉州城谁不认识老王爷您呢。”
康王哈哈笑着:“小子这下明白了吧,我可是这凉州之主——康王爷。我一句话,在这凉州,让你有的来没的去。”
萧离点点头:“你,果然就是王法。”
康王哈哈大笑:“来,我请你吃饭,月儿仙。”
萧离管他什么老王爷小王爷的,凡是打得过的,一律不放在眼里。凉州又怎样,康王又如何。按照沈川的说法,合道境天下仅有六位,还虚之上便是合道。抛开那六位合道,自己岂不就属于最厉害那一群人。他有什么怕的,只是自己和沈川一起进城,若是闹出麻烦来,怕是要连累兄弟。
月儿仙不愧是凉州最大的酒楼,大唐二十多张桌子,二三四楼全是雅间,五楼除了老康王不招待任何人。
菜品都是一流,太平镇也是大城,春风楼也没这么气派。只是酒差了些,比起南风自酿的酒少了不少滋味。
又想起南风:要早些去到圣京把《七月手札》搞到手才行。到时候再回去找上胖屠,不管那面具男是否讲信用,也要把南风抢回来。
康王看他喝起酒来,一脸的不是滋味。就说:“知足吧,就是当今天启帝来了,也吃不上我请的饭菜。”
萧离放下酒杯:“老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真想让我当你女婿?虽然你女儿才三十岁,正是如狼似虎的火热岁月。我也不反对姐弟恋什么的,正所谓身份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真爱才是无敌,但……”
康王说:“住嘴,住嘴。你这小子真烦人,你确实有些像我那苦命的女婿,不过他比你安静太多了,没你这么多废话。唉……”
萧离说:“你女婿死了?”
“没有。”
萧离说:“一个男人,若没有死,还做了你女婿。即便你女儿长得像你这般丑,也不能算作苦命吧。”
“为什么?”
萧离说:“男人追求,无外乎金钱,权利,女人。做了你女婿,这三样岂不是一下全都有了。我倒是想做你女婿,可你女婿还没死呢,和别人争老婆的事儿,我可不干。”
康王愣愣的,好大一会儿才问:“男人,真是这样想的?”
萧离无语:“你虽然老了,也是个男人,或者曾经是个男人。难道没这样想过?”
康王站起来走到窗口:“我出生的时候,这些便注定已经拥有了。”
萧离真想跳起来踹他一脚,这老头说话好气人。可却也不得不承认: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的。有些人一生追求的东西,有的人出生那天就已经拥有了。
凉州旧时被称作西康,这也是康王这个封号的来历。凉州人善骑射,千百年来于乱世之中谋得一方霸权,从来都是偏安一隅。直到康王祖父那一代,想趁天下大乱之际起而争天下。凉州地处西北,虽然地广,却也苦寒,哪有争天下的本钱。天启帝立朝,康王不得不归顺。现金天下三个异姓王,他金世杰便是其一。
萧离听他说些旧事,知道老人家说旧日往事的时候,最好不要插嘴打断,否则他们会忘记自己说到了哪里。九公就是这个样子的。
金世杰,这名字萧离听过。
康王立刻察觉出他的神色:“你听过我的名字,是么?”
萧离说:“听倒是听过,但不知道你就是康王。”
王呵呵一笑:“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
萧离点头,太平镇的说书人好像知道许多事,他听了两年,从未听过重复的故事。
康王又说:“我这一生,确实应被人耻笑。祖上世代刀兵血马,到我却想做个文人骚客。天启帝西征,我战死五子,只留幼女在身旁()
。其时天启帝也打不下去了,我却选择了投降,世人多笑我傻,编些话本编排我也是应该的。”
萧离说:“倒没有编排你。说书的夸你是个识时务懂得大势的人。只是晚了些,白白死了几个儿子。”
康王想起当年的事,对于一个老人来说,那些往事离得还不太久,但他很不愿意想起来。
“如果你是我女婿,我会很开心。”康王说:“因为我发现你很讨老人家喜欢。”
“可惜,你没有第二个女儿。”
康王哈哈大笑。外间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那人到了门口,说道:“王爷,王妃传话回来,她还需半月才能返回。又传话说:小王爷截了山东沈家的东西,请王爷处置。”
康王皱眉:“山东沈家,什么东西?”
那人还没回答,萧离就说:“不是东西,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