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那染了风寒的幼子本有大好之态,但夜间似是饿了,哭个不停。
孩子生母没有奶水,乳母又不在,便喂了些米糊糊。
结果不多时又烧了起来。男子不得已四处找炆爞,不想真的找见了。
炆爞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听便已有法子应对了。
但想到了熟睡的小()
寒涯,便回身进庙给小寒涯留了字条,问他如果愿意跟着自己,便留在这里等他,很快便回转。
待炆爞处理完事情再回到庙中,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后,可庙中除了被他用银针定住的几个乞丐,再没了别的身影。
寂静的破庙,空空的草床,和不见了的字条,让炆爞愣了许久。
怪不得他一直不言语,他大概是不喜欢同我一处吧。
炆爞这样想着,便出门又开始了在镇上的行脚。
他也有留心路边乞讨的小乞丐,或是每每走到街边的馊饭堆旁都会多看两眼,可并没有再见到那个身影。
直到十年后的那天……
其实,当日炆爞匆匆离开去诊病后,小寒涯一直是睡着的。
直到有一个身影蹲在了他跟前,捡起了他身旁的条子,看了看,面上一乐,团成了球揣了起来。随后大力摇醒了小寒涯。
那是一个跑江湖的术士,其实就是个老神棍,看起来已年过半百却很硬朗的老头。
小寒涯迷迷糊糊的看了看眼前这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忽然间惊醒了起来。
四下看了看,除了被定住的乞丐和眼前的老头,什么都没有。身边草床似有睡过的痕迹,可炎蟲已经不在了。
小寒涯顾不上这老头在这同自己讲着些什么,慌乱间起身寻找,可就听老头道:“别找了,我都看见一个人拿着包袱走的。都走很久了……”
见这小乞丐闻言静了下来,转身看着自己,老神棍继续编瞎话道:“被人抛弃了吧?他定是不要你了,瞧瞧你这穿的,啧啧啧,太脏了。他能要你?”
见小寒涯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衫,老神棍便知说着了。之后他便劝这小乞丐跟自己混,别在这傻等了。
小寒涯并不理会他,只是默默的坐回了草床上。直到听见小寒涯肚子叫的老神棍从包袱中拿出了热腾腾的包子。
哪有七八岁的孩子能够拒绝热腾腾的包子,况且还是个刚刚被抛弃的小乞丐。
看着小寒涯的吃相,老神棍开始和蔼可亲的同小寒涯套近乎。
他说自己现下正缺个小手下,让他跟自己混,有吃有喝自由自在。
美其名曰见他筋骨清奇,聪明机灵,想收他作徒弟,教他阴阳之道。
不想,小寒涯抬眼看了看他,突然开口问道:““自由自在”?你也是行脚的郎中吗?”
老神棍不知他怎么这么问,闻言眼睛转了转,随即乐道:“算是吧。”
小寒涯不知当时是怎样想的,似乎觉得如果自己也四处行脚,或许会再遇到那人。
许是过得太苦了,这点抛弃为他带来的那些许失落竟好像也不算什么。痛就受着,难过就麻木着,他习惯了。
昨夜上药时那人吹的气似乎还在他手臂上,让他想起了带笑的祖母。他就想再见见他。
于是小寒涯鬼使神差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