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还似以往那般繁华。”
久屹看着京城的街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禁有些感慨。
以往久屹对京城的印象不过是记忆里的冰冷遥远的模样罢了。现如今身处其中,才似是有了一些温度,也不禁为这情境所动容,感慨人生确是诸般美好,也不枉久屹费尽心力走这一遭。
“京城向来繁花似锦,就如其中暗涌也一刻不曾停歇。”湛暝淡着神色跟着道了句,大概一切在他眼里已是见怪不怪了。
“得了,您二位别感慨了。赶了三天的路才回来,中途又有耽搁,回去又得好一顿数落,还是快些走吧。”
蒋灼懒洋洋地叼着草棍,连日奔波,提不起精神来,越发的满腹牢骚了,几人只得又加快了脚步。
从离开北荒起,一路向南,久屹大概猜过蒋灼几人应是固居京中的,不过路上还是向湛暝打听了一番。
原来他们是京中通冥坊的法修。
通冥坊这个名字在久屹的记忆中并不陌生,并非因为它在法修界有多有名气,而是乜寒涯曾与这通冥坊有过小小的交易。
这通冥坊行事向来神秘莫测,虽说是小小的堂坊,却在天下各道十洲都有分堂,足迹遍布茫茫江湖。
不过奇怪的是,通冥坊行事谨慎隐秘,几乎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
其坊中的手下出门行事向来不对外宣扬坊中的事迹,除了闷声做生意,也再不言他,就如杀手组织一般密不透风。
在这向来以名气决定地位的江湖之中,人人都费尽心机扬名立万,以期在茫茫江湖夺得一席之地。
如此境地若非如大宗派般拥有雄厚的实力,在法修界便只能食残羹冷炙了。也正因如此,通冥坊隐秘在坊间并不出众。
虽说如此,通冥坊的择事却依然很是挑剔,一般的生意向来不放在眼里,可是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却多少都有参与,算个黑白两不分的地界。
当年乜寒涯与幽州的一家通冥坊交易时曾见识过通冥坊的厉害,通冥坊的背后实力和隐秘程度,绝非其表面上那般平平,就连乜寒涯也不曾真正看透。
不过从湛暝和蒋灼的行事来看倒是有几分通冥坊的风格。久屹也看出,他在小院中救下小檎之前,蒋灼和湛暝并未有将来历告知久屹的意思。
就连参加赏猎,也只以个人的名义论酬,都声称自己无门无第。甚至在参与猎杀飞尸后,湛暝只拿了赏银,而没有在仙道宗的名册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想必若腾龙阁的几人为了凸显自己的功绩,事后会绝口不提此次参猎的外人,那么今后流传猎杀飞尸的这段佳话中便不会有湛暝和久屹的只字片语。
如此谨慎的情形下,久屹能够近身通冥坊,想来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不过对于通冥坊招揽久屹一事,倒显得草率了些。
湛暝显然像是说不上话的,但久屹也未觉蒋灼是能够做主之人,至于小檎,或许他能说得上一两句话。
不过在久屹看来,还要待到了通冥坊见了那里的主人才能定下来。
在街中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才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眼见着面前清秀不起眼的小楼挂着“通冥坊”的黑子牌匾,倒真和乜寒涯在幽洲所见的通冥坊格调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