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旱魃跑的方向正是腾龙阁一行被困的那片积尸地,她这哪里是逃跑,这是在引他们过去,好趁乱下手。
久屹回神上前看了看湛暝:“你还好吧。”湛暝嘴角的血渍已然擦除。
虽然唇色泛白,但面色看起来尚可。身上只肩头一处抓痕,伤口却很深,血色虽然开始凝结,却令人触目惊心。
久屹忙顺着破烂的袖口,扯下半截袖管,刚要为他包扎,却见湛暝盯着远处姗姗赶来的火光,伸手将久屹拉至身后,同蒋灼两人挡住了他。
久屹抬眼,心中不由一惊。
赶来的一队人中,前三人正是箖青宗的,而最前面那个人,正是之前久屹看见的那个白发年轻人。
看来湛暝看出来久屹之前在躲他,虽然久屹带着维帽,但以防万一,还是躲着些比较妥当。
那白发年轻人带着后面的人跑来,一眼便盯在了湛暝受伤的肩头,忙停步问道:“这位公子可曾与这谷中的旱魃交手?”
湛暝点了点头。
后面跟着的人们不由得一阵骚动:“果真有旱魃!”
有的人表现的很吃惊;有的人表现的很兴奋,大概是一辈子也没见过旱魃,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也有许多人开始有退缩之意。
“我不去了,那可是旱魃呀,我家里还上有小下有老……”“……你这理由从哪学来的。”
“还是回去吧,我可不想葬生在此处。”“我也走了,这点赏银够我用的了。”
很快后面的许多小门派的人已经开始纷纷回转,进来的一队人少了一半。
仅剩的十几人中除了五六个箖青宗的,大部分也都是几个稍大一些的门、派子弟,不过有名气的倒是不多。
看来大部分赏猎者都还在谷外,不知晓此处。
“旱魃向那边去了,你们小心些,里边还有积尸地。”湛暝提醒了句。
那白发年轻人拱手道了声谢,瞟了一眼躲在后面的久屹,转身带着弟子也向那边赶去。
“你怎么老是躲着阎邵云,你们以前认识?”蒋灼见一队人一溜烟地跟了过去,好奇地探头问久屹。
阎邵云就是那个白头发的年轻人,说来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年轻人了,细算下来,也有九百多岁了吧。
其实他是一只雪狼妖,他头发泛白并非因为他年级大,其实他的年龄在妖族中正值青年,只是雪狼天生发色就如霜雪一般。
他从小在箖青宗长大,因着他妖族的身份,起初确是引起了好多风波,不过都是数百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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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人也正值,法力也比一般人强,更何况日久天长,风波也渐渐过去,他也渐为人们所接纳。
他也算得上箖青宗中能力出众的佼佼者。虽然百年前的许多人都像乜寒涯一样成为了无人问津,没人知晓的过去。
但作为四大宗中唯一一位妖族子弟,百年前他在箖青宗中地位尚且不浅,想必现在已经是元老了。
名气定然也还不小,难怪蒋灼知道他,更难怪他会好奇。
久屹瞧了一眼蒋灼,欲言又止。
乜寒涯和阎邵云的渊源其实与久屹何干,久屹也不想参与其中。
只是,久屹不是乜寒涯,但却占用着他的身体,因而与过去的那些人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见久屹犹犹豫豫的不肯开口,蒋灼贱兮兮地笑着道:“如此难讲,怕不是什么情敌之类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吧。”
此话一出,湛暝都跟着转过了头。
久屹更是顿时转眼瞪着他,面上没什么,却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没正形的。
不过他那细皮嫩肉的脸若真接他一掌,恐怕就要变猪头了。
蒋灼见久屹吃瘪的瞪着他,咧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扭头看天,窃喜的笑容正难以掩饰,却猛然感觉右肩一沉。只听“刺啦”一声。
蒋灼一愣,良久蒙圈的看着久屹拿着自己右臂的衣袖给湛暝包扎伤口。
“我去!你……你撕我袖子干嘛啊?”
久屹没停手中的动作,边道:“包扎,你没见他受着伤呢。”
“可……你不都撕了自己的袖子吗,还撕我的作甚?”蒋灼被气得直磕巴,久屹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只袖子怎够。”
久屹想到他刚刚来时说自己像讨饭的一般,此时也想让他尝一尝讨饭的滋味。
蒋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湛暝,明摆着想说“简直不可理喻”。湛暝却若无其事的看了看蒋灼,显然不以为然,看起来还相当受用。
蒋灼气得直翻青眼,一拍脑门,自顾自的朝积尸地走去,心中不禁叹息,又多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