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算计是吧?要是这里边真有总督府发力,那咱们这趟瀛州之行就可以宣告提前结束了。”徐顺毫不在意的喝着酒暖身子。
“那佥事是如何打算?”裴裕躬身问道。
“可以这么说,总督府作为瀛州最高军政治理机构,外加圣上对靖海侯恩宠有加,我们动不了,对方也不会直接了当的阻击我们,所以我们只有一个要应付的。”徐顺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三法司!”丁百川这回反应快了一拍。
“属下以为对方的后手不会这么简单。”裴裕有些担心。
“裴裕你记住本佥事的一句话,现在的军需案,真正幕后黑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有限且有效的政治博弈才是根本。”徐顺轻笑一声提点对方。
“所以意思是?”裴裕难以置信的看着徐顺。
“意思是对方的下一步是借助这个局攻讦我们和锦衣卫,而不简单的寻找背锅的。”徐顺目光幽幽。
整个大明帝国中央朝廷由四股政治势力组成,分别是:武勋、文臣、锦衣卫和东厂,前两者是独立于皇帝存在的军事政治集团,后两者是依附于皇帝存在的近臣宦官集团,但是不论怎么说,东厂与锦衣卫都是天子手中的尖刀,而武勋和文臣是朝廷的支柱。
这样的局势下,皇帝更加能够大权在握,实现个人专制。
“这?”一瞬间裴裕思绪万千,不禁轻声询问:“这为难的可能不是我们。”
“当然,我们这些马前卒可没有那个资本让人家故意为难,他们冲着的就是那位。”徐顺起身抱拳向西行礼。
“圣上吗?”三人心里暗暗心惊,不敢出声。
“你们仨不用这么紧张,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咱们锦衣卫上有陆指挥使,这点小事,跟咱们没关系,不要想太多。”徐顺拍拍裴裕肩膀。
“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丁百川疑惑道。
“锦衣卫可没这种作风,他三法司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咱们不应该赏脸好好品尝一番吗?”徐顺冷笑一声。
“他们()
想暗算我们的话,和东厂是否能够合作破局呢?”裴裕思虑道。
“东厂,怕是这回要倒大霉,自身难保怎提合作破局,这次我们锦衣卫自己来破。”徐顺大手一挥,自信十足。
“佥事已有良策?”
“你们的小兄弟沈炼可不在此处。”徐顺的‘歪嘴笑"愈发猖狂。
“沈炼?”这货确实好几天没看到了,裴裕和丁百川对视一眼。
“难道佥事您派他出去公干了?”丁百川小心翼翼询问。
“这个你们日后便知,这次的局他三法司做的,我锦衣卫何尝做不得。”想到此刻正在汤谷城内撒欢的某人,徐顺自信心爆棚,只要这小子擒杀敌酋,平定叛乱,你就是再来一百个军需案的锅,我徐顺都能稳稳接住再甩回去,这就是执先手的好处。
看到如此信心满满的指挥佥事,三人心头同时冒出一个疑问,难道我们也有后手?
但是徐顺始终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白某人要是出师不利挂在汤谷,或者根本没有完成既定目标,那么三法司这口大锅非得拍残这回的锦衣卫。
而他最根本的信心在于白静远带来的一封张之恒的信,信里一方面阐述瀛州的危局,一方也是对徐顺等锦衣卫的支持,最后也是浅浅提了一嘴白某人这个阴比的实力,先天巅峰,尼玛,这个级别锦衣卫只有一人,那就是陆绩陆大指挥使,而且基本不会出京城,常年驻扎皇城锦衣卫总卫所,随时听候陛下传召。
再有一位便是皇宫禁军大统领也是这个级别,负责陛下安危的保镖头子。
这二人都是朝廷明面上可见的,现在来一个白静远,这以后的江湖武林不得卷疯了,无所谓,对于徐顺来说你一个江湖人,尽情卷去吧,反正也挨不着锦衣卫,最好卷死整个武林,这样天下才算太平。
遥望远天,一缕缕冬日阳光穿破云层挥洒而下,从瀛州府而来的官道上,一众东厂番队卷积着狂风呼啸而过,方向正是焰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