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瞳迈步入内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血腥气。
他神色不变,笑着恭喜道:余小友果然不凡。说是十日,一日也未曾让贫道多等。说话间,却是暗中打量着容晴。
容晴的面色略显苍白,唇色也只有那一抿泛着红。可看向他的眸光极亮,就连周身隐隐的威压,都在告诉云瞳,她不仅是筑基,还是属于厚积薄发的那种。
在云瞳看来,此人越是有古怪,他就愈发不敢轻举妄动。
按理来说,迈入筑基也算是修士的一件大喜之事,当邀长辈好友庆贺一番。可现在的情况云瞳没再说下去。
而这未竟之意,容晴当然明白。她立马接口,轻声道:真人好意,余容心领了。如今事态紧急。当初答应真人的,现在自然要兑现给真人。
容晴抬手抚上后脖颈,我此处被与鬼面修士一伙的人留了丝气息。并非禁制。他们手中应有某种办法,可以借此锁定我的位置。
闻言,云瞳只是脸色凝重了几分,倒没有太过焦急。
真人竟然并不对我这般妄为而动怒。容晴觉着不太像云瞳的性子。
余小友既然知道它的存在,想必不会让其破坏我等的计划。云瞳自嘲笑道,更何况,这里是沧流洲境内。若是别处,即使有余小友保证,贫道也难免会多思多虑几分。可沧流洲完全不用担心。说到这,云瞳便住了嘴,不愿再接着往下讲了。
这般欲言又止。容晴心底对沧流洲的兴趣被勾得很浓。只是她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还是抢在鬼面修士突破前将其斩杀。
原来如此,难怪我一直未曾感受到任何窥探。容晴在云瞳的注视下一脸庆幸的样子。
实际上,在她发现后脖颈留有别的修士留下的一丝气息时,冷汗都出来了。在她未曾发觉之时,有人曾注视过她打量过她,这是何等可怕。
不过,他们也想不到,我可以凭此追溯源头。这可是他们自己送上来的。容晴勾唇一笑。他们用他们的法子无法穿透沧流洲的阻碍,可我用我的法子,应是没有问题。
听容晴这么一说,云瞳对于她接下来的举动,也不由生出了许多期待。他并非研究禁制之人,所以也只能看看来解馋了。
只见容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短匕,小心翼翼地在手指上割破了一道小口。用手捏了捏,才挤出血珠一滴。
云瞳:
就算是一滴血,容晴也舍不得浪费,极快地按在了后颈上的印记中。
那是一个鬼面标识,平常不见它显化,似乎只有血染了,才露出其模样。其额顶长长的尖角,又无对称的副角,容晴几乎可以肯定便是那通过回影符中才被她所知的道号为钟丘的修士。
随着容晴一指按下,那血珠也并非圆润的模样,而是极快地化为蛛网模样,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笼罩吞噬。
此禁极其微小而又繁复。在容晴按下的一指中,云瞳是半点也没看见她用了个什么样的禁制。
他总不好说我没看见你再来一遍吧,只能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在一旁等待结果。
而容晴,已经分出一点意识,顺着禁制内的脉络延伸而出
直到冥冥中有了一丝光亮。
容晴看到那赤足大汉敛去了周身所有的张狂肆意,颇为不和谐地安静盘坐着。这安静之下,仿佛有风雨欲来之势,隐隐给人危险之感如狮鬃般几欲勃发。
鼻尖所嗅,是大量的生气带来的清香,哪怕是共了旁人之感,容晴也为之精神一振。死生二气,收集不易,如此海量,他们这一行人也不怕沾上莫大因果么。这疑惑在容晴脑海中一闪而逝。
她很快就被自己所发出的话语吸引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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