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这事,难怪你今日有些心神不定。郭夫子点到为止,也不多说其他,我明白你的顾虑了。郡主年岁加深,只怕课业会愈加繁重,若是真有哪日课业太多,可与老身商量,宽限几日还是不成问题的。
多谢夫子。云浓眉梢染上喜色,向着郭夫子深深一礼。
无妨。郭夫子没有去探究为何宁王突然要给郡主安排先生学习武功,腿脚功夫本就该打小学起,这个年纪练武尚不算晚,若是年纪再长些,筋骨硬了可就难了。宁王殿下能为郡主考虑这许多,当真是爱女心切啊。郭夫子笑道。
云浓赧然垂下头。
郭夫子又是鼓励她习武同念书一般需精益求精不得懈怠,才带着容晴离开。
此事,你别太过好奇。回去的路上,郭夫子突然开口。
她注视着道路两旁的花树,这些特意栽培出的植株,开出的花型颇大,但香气并不浓烈,只给过路人的衣服上留下些浅淡却缠绵的余香。
在这王府之中,我等本就只是客人而已。若是寻常先生,王爷哪有不知会我这个夫子的道理,可偏偏没有,这古怪之处,便是王爷要告诉我们的。郭夫子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容晴,秋雪苑的事情,我们不看,不听,不说,麻烦便不会找上门来。
郭夫子是从都城退到睢城来的,一些隐藏在青天白日下的暗流汹涌,风云诡谲,她肯定保持着自身的敏感性。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从某个角度看,这句话当真是保命的金句了。
所谓无用之用,便在于此了。容晴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不错,活着,才是最大的福气。不说这些了,我那里刚得了一条十斤重的扁头鱼,是早年的一位学生还挂念着我这个老人家,特特叫人一路加急运了过来,还新鲜得很呐。你们三个,午膳就到我那用吧。郭夫子眉眼间尽是骄傲的神色。
如此,却之不恭。容晴轻笑着。
两人一路笑谈,却是不知道,就在两人前脚离开的书房,后脚就有心腹下人涌入,洒扫布置,香火供奉,一概不缺。就连公务繁忙的宁王,这个时候也是穿戴齐整,不亚于要去参加祭天大典。
上好的香火,它燃出的烟气,非但不呛人,反而能让人精神一振。只是这香太过珍贵,只指节长度的一小截,就是让坐拥大片封地的宁王都心疼不已。只是这个时候,哪里是心疼香火的时候。
重新布置完毕后,宁王便驱散了旁人,独独留下了云浓。
小郡主自出生时,便严格管理的三餐,在这一日有了例外,她匆匆用了点心,填了下肚子。跪坐在案几后,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有紧张,更多的难以克制的激动。
实际上,云浓根本没感觉到自己有饿意,甚至连糕点,都是勉强塞下去的。
时辰临近的每一息,与他们父女二人而言,都是焦灼。
直到,大开的书房门前,浮现出了一道淡淡的人影,让人觉得是眼花了,下意识想揉揉眼。可是不到三息,这人影就逐渐凝实起来,仿佛画中人跃纸而出,顷刻变得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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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的反应比谁都快。这个平日总是威严模样的亲王,现下哪里还想的起王爷架子这四个字。从案后起身,没几步就跪倒在那人影前。
小王父女二人,恭迎上仙大驾。那浓眉下的一双深目中,尽是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