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已经靠了过来,姜钰瑾还是对孙梓凯的要求感到不可理喻,说道:“我们跑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是蛮子啊。”
“蛮子就该死吗?”
孙梓凯怔住了,而蛮人的刀已经砍向了他的头,他没有转身,侧着打出了一拳,那男人整个胸膛往上都轰碎了。孙梓凯很快理解了姜钰瑾的作为,他并没有觉得女孩是错的,也没有觉得自己是错的,对于姜钰瑾来说,蛮人确实没有必死的理由,如果能够避开战斗,为何不避呢?
但对于他而言....
蛮人见到那血淋淋的一幕,吓得四散而逃,而孙梓凯抬脚跳出,寒刀出鞘,八旋一转,刀入鞘,而草木折,人身断。
他回到了马车,驱车继续前行。姜钰瑾看向孙梓凯的目光十分复杂,她低声道:“你为何这般暴戾,难道虐杀成性吗?”
孙梓凯没有逃避这个问题,说道:“我曾跟你一样,怀疑蛮人是否就该被杀,身为人,谁都无法做到轻易地夺取另一个人的生命,当你挥刀的时候,总会想着挥刀的理由,和是否能避免挥刀的可能。”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继承了先辈们的仇恨,也亲身经历了产生仇恨的过程,当挥刀的手拥有了必须砍下去的理由,那么在出刀的时候,人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总得有化解的那一天,我不喜欢打打杀杀....”
“那你为何修行,不是为了复仇吗?”
姜钰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息道:“也是为了让自己能活下去呀。”
“你并没有被仇恨夺去心智,你很善良,也很强大。”孙梓凯平静地赶着马车,继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把自己置身于这样的局面。”
“什么局面?”
“必须要杀,付出一切也要杀死对面的局面。”
“像你一样吗?可你杀了那么多蛮人,仇恨还是解不开吗?”
“解不开的,仇恨从来没有以一抵一之说,我经历了想通关内与关外不灭不休结局的过程,便再不()
会去想值不值得,该不该,凡是我触手可及之处,蛮人,不可留生。”
姜钰瑾幽怨地望了他一眼,躺在了车顶,自语道:“你好吓人,杀人的时候,好像没有感情的野兽。”
孙梓凯沉默着赶着马车,没有再作答。
五日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安生关”。
这日,守关的汉子们聚在了老杨屋子里,大家围着张桌子坐着,而桌子上叠放着两块金砖。
大伙偷着乐,偷着笑,眼馋地盯着,六子拍了下孙梓凯的头,夸道:“你小子行啊,这一来一回,又挣一块,你说说你路上都干什么大事了,能挣一块大金子!”
“没干什么。”孙梓凯捂着嘴低声道,“那闺女是个彪的,把金子当石头扔,我就教她耍了几天刀,算上回来一哭的护送,就挣一块金子。”
“吹牛吧。”秦袋子说道,“你小子不是把自己卖给他了吧,嘶…也不对啊,你小子屁大点人一个值几个钱,莫不是你裤裆里的家雀儿镶了银皮皮啊。”
男人们哄然大笑,而后,老张说道:“看看怎么用这两块家伙吧。”
男人们舔了舔舌头,说道:“咱用个屁啊,给城里呗,媳妇孩子都使得上,可也用不了啊,我都没敢把这事跟我家那口子说,怕她吓死。”
老杨愁的慌,哪里用得完,可这时,门被敲响,应声之后,姜钰瑾走了进来。
男人们静悄悄地,姜钰瑾看着老杨,叫了声杨统领,与之前第一次来这里相比,她显然已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接着说道:“那块金子是提前给的,他还没有挣过去呢。”
“我觉得也是”老杨赔笑道:“姑娘你拿回去吧。”
“那倒不用,我还要租孙梓凯送我去燕明宗,因为我没有仆从,还得雇他照顾我三个月。”
汉子们一听,瞬间松了口气,六子喊道:“吓死我了,放心吧姑娘,让他给你当孙子都没问题,三个月能够吗?三年也行啊。”
“喂,六哥,我……”
老张把孙梓凯抓过来,低声喝道:“闭嘴吧,占那么大便宜还不见好?细心照料着人家,人家亏了。”
“哦,知道了。”
夜晚,孙梓凯守在关墙之上,眺望着关外,姜钰瑾披着袍子靠上来,三月的风依然寒冷,她搓着手,拉了拉孙梓凯的衣服,问道:“那边有人吗?”
“没有。”
“你一晚上都要守在这啊。”
“嗯,轮到我守夜了。”
“那我回去睡了。”
“睡吧。”
姜钰瑾走出去三步,忽然捡起地上一根棍子,回头刺到了孙梓凯腰间。
“干嘛?”
“谁让你白天把我踢下马车的?你以为就那么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