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磕头如捣蒜,“是她,就是她。”
纪舒忍着泪道:“小姐身上有没有朱砂痣!”
李花点了点头,“有的,我记得真真的,颈后三指往下的朱砂痣……”
“女儿!我的女儿!”
武定伯哭着就要抱常妙,常妙一脸害怕的闪躲到纪舒身后,看都不肯看武定伯一眼。
祁野走上前,护住纪舒和常妙。
他目光晦涩,看着常妙道:“别怕,哥哥带你回家。”
常妙装傻的呆滞眼神愣了一下,差点破功,赶紧收回视线牵住了纪舒的手。
刑部尚书让主簿将状纸发下去,由几人画押。
除了李氏,其他三人都乖乖配合了。
李氏趴在地上,死活不肯按。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没有卖人,伯爷救我……序儿,救娘!”
祁承序和武定伯全都别过了头,谢溶月嘲笑的看着李氏,说道:“都证据确凿了,您就别挣扎了,赶紧画押吧。”
“我不画!我不画!”
无论李氏怎么撒泼,这个押到底还是画上了,刑部尚书直接让人把她拖进了牢房。
案子到此终于是结束了,不少百姓都洒泪当场,哭可怜的祁夫人,也哭苦命的常妙,若是她没被偷走卖了,有冠军侯这样的哥哥护着,怎么也不至于变成一个傻子啊!
常侍郎醒后,本想来找冷佩算账,谁知听说了后头的案件经过,当场吓得呆住。
祁野冷冷看向他道:“常大人,祁某改日再带妹妹上门拜访。”
只这一句话,一个眼神,常侍郎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回到常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常夫人,狠狠扇了她几个耳光。
常夫人大哭:“你做什么打我!我还没问你今日去公堂干什么,冷氏那贱人犯了什么事儿,有没有牵扯到府里!”
“她牵扯府里?最作死的是你!你这些年如何待常妙的?她当初为何会变傻!常氏啊常氏,你可知道,你快把我给害死了——”
常侍郎捂着心口,栽倒在椅子上。
常夫人害怕起来,等常侍郎告诉了她事情经过,她翻着白眼就要晕倒在桌面上。
哭着说道:“这该死的冷氏,给咱家带了个多大的麻烦回来啊!”
“你还有脸说!你若不呷醋,好好待庶出,即便不当你亲女儿养,好吃好喝的,也不会得罪了祁野!说不准他看妹子在咱们府上过得好,还会与我结交。你真真是把我给毁了,把我前途也断送了!”
常侍郎心如死灰,祁野如今官职颇高,又破获了潍州大案,风头无两,他大舅子又是御史,完喽,他这官可怎么做呦!
他揉着山根,忽然想起什么,起身说道:“不行,先得让人把常妙屋子收拾了,再让府里的人休要多嘴。”
常夫人站起身:“东屋那个院子还空着!挪过去,就说她一直住在那儿!”
夫妻俩刚出屋,就撞见一个老人,老人温和欠身,“老奴是冠军侯府的管事,姓陆。今日来是奉侯爷之命,把妙小姐的东西搬回侯府去。”
夫妻俩笑容顿失。
常侍郎正要说什么,陆伯先声夺人:“不劳侍郎,已有下人带路,领人过去了。对了,侯爷要我告诉您一声,让您明日去户部,好给妙小姐将户籍改了。”
“好……好……”
陆伯走后,常侍郎再也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祁家!”
常夫人:“去祁家做什么!”
“我妹子好歹是祁野的大舅母,我们怎么、怎么说也沾亲带故的,他敢拿我如何?”
常侍郎风风火火的出了府。
再说另一头,纪舒三人坐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向冠军侯府,等到马车外头安静了些,常妙才嗄声开口。
“这事儿……”
纪舒打断了她:“妙妙,长嬴是在那天见到你的时候,知道你可能是妹妹的。你与母亲长得十分相像!只是此事牵扯太广,所以我们才没有先告诉你。”
“这倒无妨,我只是……有些惊讶。”
天知道她此刻心跳的多块,常妙知道自己是胎穿来的,但即便她穿越前是个成年人,在婴儿时期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是随着长大,记忆才慢慢回归,所以她始终不知,原来自己根本不是佩姨娘的女儿。
怪不得她对自己也始终不搭理。
这么多年过去,她忘记了上一世的亲人,选择随遇而安,早已忘记有亲人的感觉了,更没有那么渴望亲情。
所以对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兄长,常妙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面对。
兄妹俩面对面坐着,气氛却尴尬极了,纪舒充当和事佬,说道:“你们两个,好歹也认一认吧,妙妙?”
祁野刚才可是喊过妹妹的。
常妙清了清嗓子:“兄、兄长。”
祁野点了点头,“嗯。你不必拘束,你若不习惯,就当还是岁岁的妹妹,反正都是一样的。”
这兄妹俩谁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心境是一样的,都不习惯这个哥哥\妹妹,竟也一拍即合了。
纪舒反而是最欢喜的:“今日团圆,必要摆桌酒。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喜桃预备着了。我喝不了,将军要代母亲,外公,好好敬一敬妹妹!”
常妙皱起眉头:“我忘了,你肚子里这小人儿,说好了我做干娘的,现在我不只能做姑姑了吗!”
“那怎么了?姑姑可比干娘亲多了。”
“哎,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是不成了……”
“怎么不成,姑姑就不给养老送终了?他若不听你告诉我,我替你打他!”
“好!”
二人叽叽喳喳,一路笑到了冠军侯府。
祁野不知不觉的弯了弯嘴角,多个妹妹,纪舒多个能说话的人,似乎也不坏。
马车停下,祁野接了纪舒下来,对常妙道:“让府里的人带你去祠堂,我先把岁岁送去,然后马上过去。”
“好。”